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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我說,我背你。」口氣中有著隱隱的不悅,似乎為她的「驕傲」而惱怒。

  「哦!」這麼不耐煩,應該不會是「他」才是!

  她的救命恩人有著比他更多一點兒的耐心與同情心!

  「快,我背你,拐到腳可不是好玩的事。上來。」他催促道。

  「嗯。」她妥協了。

  第一次爬「他」的背是因為礦坑的渾噩所致;第二次爬上「他」的背,卻是因為——不得不!

  她才一爬上,他的大掌便用力扶住她的臀部往上墊高,「抓好我,免得掉下來。」他平靜地說道。

  紀曼菲聽話地抱著他的肩頭,陡然間,她覺得這個肩頭……好像,好像「他」的肩頭!連鼻端傳來的體味,也是那抹似有若無的淡淡香氣……

  登時,她貪婪地撫著他的肩頭……似在探索又似撩撥……最後她真實性將頭靠近他的頸項,以求更進一步尋找那分「熟悉感」!

  她的臉頰忽左忽右地摩挲、撩探……終於找到最舒服的角落,卻也訝然發現——

  這個肩頭,就是「他」的肩頭!

  而沙克洛夫也同樣驚悸……因為她身上的香氣與得落的髮絲,再次如愛的絲帶將他牢牢地系住,也鑽入他的鼻端,深植他的心間……

  她的體溫與輕盈的身姿,全是礦坑中的「她」所有的!

  忽而,他將她放下,神情複雜卻又期待的問道:「這是你第二次來卡卡拉山對嗎?」

  「你——」她也很驚異,他竟已認出她。

  「只管回答是或不是?」迫切的心已躍至喉間。

  「是。」她咬著下唇,很擔心他的責備。

  「真的是你!感謝老天!」他一把將她摟近自己,激動地牢牢扣住她,深怕一個鬆手,她便會消失無蹤。

  「你——的手傷好些了嗎?」她不忘關懷。

  他還是緊緊地摟著她,「為什麼不告而別?」

  「不是你要我離開的嗎?」想到這裡,她有些心痛。

  「我?」他這才鬆開雙臂。

  「是啊!」於是她開始細說那段被人丟在市區小醫院的際遇,及怕被他認定為闖禍精,而將當日的衣物全丟了,連水晶戒指因鬆動而收了起來的事,也全盤托出。

  「什麼?」他簡直不敢置信!「這事我會好好調查!至於你——我從不曾想將你趕出什卡拉山的。」

  她再次笑了。

  那笑宛若一圈圈漣漪,在他的心中逐漸泛開,情愫也在此時滋長……

  忽然他想到什麼似的又追問:「你不是啞了嗎?」

  「我?我沒有啞啊!只是當時嗆久了不能說話罷了。」她睇了他一眼後,忽然明白,「原來,你是因為我是啞巴而對我多一分憐愛。唉!我真希望自己是啞的,你才不會這樣凶。」她狡黠地笑著道。

  這下子,他只能尷尬地苦笑了。「來吧,我背你,還有一大段的路才能到停車場!」

  「謝謝你。」她滿足地再次爬上他的肩頭。

  她的粉頸與臉頰又在他的頸上來回地摩挲、探索……只為了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

  而他的心此刻被撩探得跳得好快,好快!

  他終於找到「她」了!

  斜陽下,默疊的一雙人影宛如永不分離的連體嬰,牢不可破。

  而隱秘的樹叢中,卻有一張懊惱、怒恨的容顏,瞪著遠離的背影,為計劃再次失敗狠狠自責。

  燭光晚餐本該屬於浪漫的夜晚,但是「心無雜質」的紀曼菲,卻將它吃得健康又有「深度」,這或許和「對手」不同有關吧。

  「你是志願遠離紐約到巴西利亞懸壺濟世?」她無法想像像尼爾森這麼一個爾雅彬彬的美國佬,會是精神科醫生,而且還對各類不明成分的化學、毒品檢驗有獨到的本領。

  「別把我說得這麼偉大,我只是——興趣所致。」尼爾森兩肩一聳。

  紀曼菲明媚雙眸再度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很少年輕的美國男子會放棄紐約大醫院的高薪,及高水準的生活轉戰其他戰場,尤其是精神科醫師在紐約可吃香得很,何需千里迢迢遠赴巴西開業?」

  尼爾森速起燦爛如陽光的笑,「你不也為了水晶礦石周遊列國?」他早就聽過太多有關她對石英執著的傳奇事蹟,一個同時擁有美麗與毅力的女人,的確較單有容顏的女子更具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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