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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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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那兒的跟屁蟲也常這麼說。」裴徹朝桂貴倒地處聳聳肩。 繼而,他大掌輕觸鳳笙無外傷的臂膀,怕疼的她直閃躲。 「過來,我只想幫你將臂膀接起。」 她搖搖頭,謝絕他的好意。 「快走吧,別管我了,麻煩一惹上,不會那麼容易脫身的。」 「我不怕。」他淡道。 「可我怕。」鳳笙苦笑著,語調頗無奈。「和我這個聲名狼藉的煙花女子扯上干係,只怕會壞了你名聲。」 「我的名聲,沒一天好過。」裴徹將她按進自己懷裡,決意要幫她療傷。「長痛不如短痛,若真是怕疼,就咬住我的肩頭。」 鳳笙愣了好半晌,好半天才抵在他的胸膛上,啞聲開口。「何必把你多餘的同情,施捨在錯的人身上?」 她話裡的輕愁,裴徹聽進耳裡,臉上平靜,心底卻起波瀾,他冷淡地道:「咬住我的肩頭,要不會咬傷你自己。」 淚雨遭他的衣衫吞噬,鳳笙忍著不想哭出聲,頭一回有人朝自己伸出友善的雙手,著實令她感動不已。 但是,又能如何?她不想沉淪在他的溫柔,然後隔天眼睛一睜又回到現實,倒不如一開始什麼都不曾擁有,也好過事後徒增傷感。 見她無任何動靜,裴徹並未動氣,依舊緊緊擁住她。 「我不值得……」鳳笙抖著身,緩緩咬住他的肩。 「別把自己看得太輕賤。」他話說一半,使勁一托將她膀子接上。 鳳笙咬著唇,痛得她淚眼汪汪,大眼罩上水氣,略略哽咽。「謝……謝謝。」 裴徹揉著她的肩臂道:「好些沒?」 「沒事了!快走吧!」鳳笙勉強扯著笑,掩飾心底的激動。他待她太好,好得教她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人對她真心真意付出。 裴徹不動聲色,悠閒得好似不當成一回事,緩緩鬆開手,抹去她眼底的淚。 抬起螓首,他溫熱陽剛的氣息,近得和她的呼吸糾纏不清,成了曖昧不明的情愫,嫵媚的大眼蒙上淡淡水氣,看來太過迷離神秘,裴徹不由得想湊近一探究竟,馥鬱的清香意外地教他跌入某種奇異的漩渦裡,他很想就此離去,卻身不由己。 她不逃避,也未抗拒,見他步步將自己困進懷裡,鳳笙輕斂上眼,或許她比自己想像中的還想向他索討一個吻,祈望在他的親吻下,能夠撫去那些過往教她覺得難堪的記憶。 孤獨了那麼久,她只想緊緊依附在某個溫暖的港灣中,永遠不再飄泊未定。而她多渴望那個心底假想的某個人,會是現下擁住自己的男人,在他身上,竟能看見她曾經畫下的美麗遠景。 沉淪在他的溫柔之中,門外匆匆奔來的腳步聲,打斷她所有想像,未得他的親吻,更未有任何親密的擁抱,只見他褪下外衫,罩在她身上,低迷渾厚地笑道── 「啊,忘了跟你說,晉王爺我熟得很。」 華貴的室內一地狼藉,零亂破損地猶如剛降臨一樁慘劇般。 裴徹繃著臉,冷睇眼前俊秀爾雅的少年,剛毅英挺的臉覆著前所未有的寒霜。 嘴角抖了兩下,少年仍保持一貫冷靜。「裴二當家,家兄魯莽衝動,還請你別和他計較,家父最近身體大不如前,還盼裴二當家高抬貴手,別讓他知道這件事。玉樓春的一切損失,就由我承擔,不知意下如何?」 裴徹默不做聲,目光落在鳳笙身上。 少年見狀,忙道:「當然了,連同鳳笙姑娘看大夫的費用也一併支付。」 「你覺得怎樣?」裴徹猶如局外人般,只當在替她索討應有的補償。 「王府會請最好的大夫來照料鳳笙姑娘,而鳳笙姑娘休養這幾天的損失以及鴇嬤嬤那邊,我們也會打點妥當。」 見到藍鳳笙絕麗的花容月貌,趙閔相信她便是兄長日夜惦記的花魁娘子。 他深諳自家大哥個性,今日釀成這等難堪局面,他從不意外,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當口見到裴徹,尷尬得讓他直想鑽進洞裡。 「你可接受?」見鳳笙不表態,裴徹不介意再替她討些好處。 鳳笙以為他不過是隨口說說,沒想到晉王爺真是他的舊識。她曾在玉樓春外見過趙閔,他是晉王爺最疼愛的麼子,沒想到心高氣傲的他,見了裴徹,態度竟是畢恭畢敬,不敢有半點怠慢。 見她發傻半天神遊太虛,裴徹走至她身側,低首湊近。「你還好吧?」 驀地一張俊容貼近自己,鳳笙回過神,臉兒紅了紅。「我沒事,好得很。」 「他們的賠罪,你還滿意嗎?」裴徹再問一遍。 「你說了就算。」她沒意見。 他轉身走回少年面前,見晉王府的人已經扶起趙瑞準備離開。 「弄醒他。」他說道。 「不知裴二當家有何事?等兄長醒來後,趙閔代為轉告。」年紀雖輕,趙閔態度不卑不亢,頗為世故。 「我有話想對他說。」既然人是他揍的,好歹也該讓對方親眼見見事主,免得這傢伙到時又來玉樓春找藍鳳笙麻煩。「快弄醒他,好話不說第二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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