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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極度突兀的問題,弄得她摸不著頭緒,只能睜大眼瞪著他瞧。

  「不懂嗎?你家小姐的親事定了吧,許配給那個一腳已然跨進棺材裡的朱二少。你跟著你家小姐的日子也不算短了,難不成真忍心讓她守活寡嗎?」

  哇!這個男人倒是將她和小姐的底細給摸得一清二楚,他究竟有啥企圖?

  青兒審視赫勤天的目光多了一絲警戒。

  「小丫頭,別緊張,」竹扇輕敲她光潔的額際,赫勤天低聲說道:「你也不想眼睜睜地瞧著你家主子嫁給那個藥罐子吧?!」

  「我……」她略微偏頭思考了會,隨即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怎麼會知道會不會走了只病貓,卻來了只真虎。」說完,她便打算拔腿就跑,可惜不及赫勤天的身手俐落,硬生生的被他扯住了辮子。

  「丫頭,接著。」解下系在腰上的龍形玉珮,對於青兒的戒心他倒也沒有多加責難,反而面露欣賞之情。

  「只要你改變了心意,拿著這玉珮上城東的將軍府找我。」

  感覺他松了手,青兒便嚇得一溜煙的跑走。

  本來她只是將這當成莫名的奇遇,倒也沒多放在心上,可是昨夜瞧見主子神傷的模樣,她很自然的想起了他。

  憑她家小姐的嬌豔配那聲名遠播的驃遠大將軍,總也好過許給一個藥罐子吧!

  也就是這個念頭讓她今晨便腳不停歇的趕來將軍府,可誰知……

  是將軍和小姐無緣嗎?被擋在門外的青兒愣了一會,正黯然準備回身之際,頭頂上又響起了那渾厚的嗓音。

  「小丫頭想清楚了嗎?」合該是緣分,本來待在內屋沒準備出門的赫勤天,不知怎地突然心煩,正想出門走走,意外地瞧見了在門邊發怔的青兒。

  朗朗的笑爬上臉龐,他走至她身邊,瞧來,他與房初傾又近了一步。

  「我……」猛一吃驚,待青兒回神,乍見赫勤天的眼神彷佛見著了天神似的,傻愣愣地問道:「爺,你真的有辦法讓我家主子逃出生天嗎?」

  「你說呢?」赫勤天並不正面回答。

  可奇怪的是,光憑著他臉上那自信的神采,青兒便毫不猶豫的相信了他。

  反正怎樣也不能讓她家主子嫁給一個藥罐子,儘管冒險還是信他一回吧!

  三更天,星子西沉,萬籟俱寂。

  一方小小的桌案,鮮花素果齋備,房初傾手拿著三柱清香,仰頭對著天際喃喃說道:「爹、娘,您們若是黃泉下有知,請保佑初城的病能早些好,好替房家光宗耀祖。女兒就要嫁了,雖然明知大娘的歹毒心思,但爹娘亦不用太過望心,初傾懂得保護自己。」

  說完,她又朝天拜了三拜,正要將香望上香爐,卻不知打哪伸出一隻手截去她手中的清香。

  「拜這天地,不如拜託我。」

  好狂妄的一句話望!

  「誰?!」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呼道。

  「是我!」順手將手中一扔,那三柱香便安安穩穩的被望進香爐之中。

  「你……」是誰?

  房初傾本來想要這樣叱問,可當她清楚看見眼前這個宛若鬼魅般出現的男人時,她倏地噤聲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

  是他?!

  紅豔的唇兒微張,驚愕之後,她迅速回神,恢復一貫清冷的態度。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驃遠大將軍吧!」

  那不過是幾日前的事情,她的記憶中依然留存著他那俊逸得過火的臉龐上完全不是想像中將軍豪邁粗獷的模樣。

  「初傾著實好眼力!」赫勤天笑著贊道,絲毫不在意什麼禮教,才初相見,便大剌剌地直呼著她的閨名。

  聽著他用那低沉渾厚的嗓音叫喊著自己的名字,房初傾兩道翠柳眉鎖得死緊,她不悅的說道:「將軍請自重,你與我並無直呼名諱的交情。」

  她與他充其量不過是一面之緣,如今他出現在這兒,還知曉她的閨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此刻興許沒有,但未來……誰知道?」一點也不像個英勇威武的大將軍,臉上漾著笑的赫勤天此刻瞧起來,反倒像是個風流斯文的文人。

  刻意忽略他暗示意味極濃的話語,房初傾冷冷地說道:「那是不可能的。將軍夜闖房家有什麼目的,我暫且不管,但孤男寡女同居一室終究不甚妥當,還請將軍馬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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