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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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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直不敢相信,昨夜他們才圓了房,今日她就領了個女人到他面前,就算是四哥所贈,難道她不能找個由頭拒絕嗎?還是她壓根就不在意他的身邊還有其它的女人? 這樣的念頭一起,納蘭肅鳴的臉色更黑了,看向闕飛冬的眼神也帶著絲絲的不確定。 「雷霆雨露皆為君恩。」 闕飛冬淡淡的說,可藏在袖子中的手緊握著,借著那深深的刺痛提醒著自己與他之間的不對等。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尋常事,更何況他是高高在上、地位尊貴的多羅恪敏郡王,就算不算上她這個嫡福晉,也還有側福晉、庶福晉、侍妾等等的名額。 更何況,她不過是因為沖喜才嫁進來的,八字不好不說,又沒有尊貴的家世、有力的娘家,對於這一切,她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可……為何卻是在昨夜被他那親密愛憐之後,若是沒有昨夜,她便可以輕易的接受,甚至為他妥貼的安排。 現在,她依然只能接受,卻得忍著心頭的痛楚,她還是能妥貼的安排,但每一步的安排,都像是掐在她頸項上的一隻手,讓她痛苦不堪。 「郡王爺……」巫氏不甘被忽略,嬌嬌地輕喊了一聲,想要提醒納蘭肅鳴她的存在。 「起來吧。」終歸是四阿哥所送之人,不看僧面也得瞧瞧佛面,這個女人他只能暫時收下,但…… 他的怒氣再次朝著闕飛冬而去,她不是很會撒潑嗎?她不是悍婦嗎?怎麼這會又賢良起來,她……是不在意他吧! 「謝郡王爺。」巫氏再次行禮,起身後便忙不迭的輕啟檀口,說道:「四阿哥命妾身好好照看郡王爺的傷勢,不知郡王爺可否讓妾身診脈?」 「嗯!」納蘭肅鳴低應了一聲,可他那雙銳眸卻始終沒有離開闕飛冬的身上,而她準備避讓出去的舉動,更是挑起他巨大的怒火。 她不在意……當真不在意…… 最後,在闕飛冬即將步出寢房的同時,納蘭肅鳴也冷然的開口交代道:「前陣子你不是說要讓我至廣福寺休養,求佛祖保佑我的身子嗎?先前老祖宗進宮時已經得了皇上的口頭允諾,如今我身上的任務不可再拖了,你讓人去請老祖宗入宮向皇上打個招呼,說我們要出京休養。」 *** 太福晉是皇上的姑姑,在皇上面前終究是有些臉面的,再加上皇上本就極為欣賞納蘭肅鳴的能力,正等著他康復好重回朝堂,一聽太福晉說納蘭肅鳴的身子好轉了些,總算能啟程到京郊的廣福寺靜養,立刻便准了。 消息一傳回郡王府,裡頭的下人們全都動了起來,一行人很快就出了京城,抵達廣福寺。 香煙嫋嫋,緩緩的佛唱不斷地響起,安寧祥和,令闕飛冬一顆心終於微微沉澱了些,望著那滿山遍野的一片翠綠,她原本極度壓抑的情緒終於微微的松了松。 「福晉不去瞧瞧郡王爺安頓的如何嗎?」 闕飛冬搖揺頭,思緒慢慢回到了早些時候。 在納蘭肅鳴的堅持下,他們夫妻是乘著同一輛馬車前來廣福寺的,而寺裡的主持早就接到消息,早早地便辟了寺裡的一個大院子以供恪敏郡王夫妻使用,旁邊的幾個小院子也提供給了郡王府隨行的奴僕,而那隨行而來的巫氏,則被安置在離主院最近的一個小院子裡。 他們乘坐的馬車才剛停下,闕飛冬和納蘭肅鳴方下車,便瞧見巫氏正以女主人的盜態,指揮著僕役將馬車上的東西抬下來安置,那指揮若寶的嫺熟模樣,倒顯得闕飛冬這個正經的福晉有些無能。 但她渾然不在意,由著巫氏安排關於納蘭肅鳴的一切,自己則趁亂,帶著綠竹和棉青往主院後頭的林子走去。 走在那婉挺的小路上,闕飛冬的心情難得回復了些許,也不願多想方才納蘭肅鳴也瞧見了巫氏那越俎代袍的行為,卻沒有多說什麼的淡然。 這兩天,日日夜夜都是巫氏在納蘭肅鳴身邊伺候,闕飛冬雖然瞧著心裡頭發酸發挖,卻什麼也沒說,而她對納蘭肅鳴的感情,從一開始的怦然心動到現在能冷眼旁觀他與其它女人的親密,她想,心就算再痛,也有可以平復的一天吧? 不看、不聽、不想,是她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事,但每每只要想起,她與他曾經這樣親近,如今卻變得這樣陌生,她其實就有種衝動想要跑到他面前,問問他可曾有過真心? 但她不能……因為她沒有任何的倚仗,更何況她曾說過,待事成後會自請下堂,所以只能暗自神傷。 「福晉,咱們回去吧,天色已經漸漸暗了呢。」 綠竹和棉青身為闕飛冬的貼身丫鬟,自然心疼自家主子,這兩三日她夜夜輾轉難眠,臉色也日漸蒼白起來,但她們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只能更加細心的照顧她。 「嗯,回去吧。」 對於綠竹和棉青的勸誠,闕飛冬並沒有拒絕,只是再抬眼眺向眼前那一抹生氣勃發的翠綠,然後微微頷首,回頭往林子裡的小路走去。 隱隱約約的,她的心裡竟泛起了一個念頭——如今,他身旁已有巫氏的照顧,那巫氏既是四阿哥派來的人,定然穩妥。既然如此,那麼她又何須貪戀著福晉這個身分呢? 或許……也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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