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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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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她忍不住呻吟一聲。「這、這不可能是真的。」 她努力告訴自己,他只是個幻影,下一刻就會消失! 可他不但沒有絲毫消失的跡象,就連窗外那些駿馬也都還在,她甚至還能聽見馬嘶人鬧的嘈雜聲。 裴家牧場已經好久不曾如此熱鬧了! 裴靜心裡不禁湧上一種叫做感動的東西。 她好想讓這歡笑和希望永永遠遠留在裴家牧場裡,可無功不受祿,隨便接受這些馬有違她的行事準則。 「那件棉襖根本值不了幾個錢,城主就忘了我先前說的話吧!那只是我凍昏頭時說的蠢話罷了。」她努力不讓內心動搖。 「一件破棉襖當然值不了幾個錢,不過,如果它是作為我們的定情之物的話,就值得這四十匹駿馬了。」拓拔雷慢條斯理的說。 「定、定情之物?」裴靜吃驚得連嘴巴都張大了。 「是啊,這些馬就是我給你的聘禮。」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只知道自己似乎愛上了逗弄她的滋味。 「聘、聘禮?」她簡直無法相信。「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他反問。 「大戶人家娶妻嫁女不都是講究門當戶對的嗎?」她好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來。 他是赫赫有名的金烏城主,她卻是潦倒牧場的繼承人,這天差地別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湊在一起呢? 再說論容貌,她只是中等之姿;論持家,連這小小的牧場都被她經營得倒閉了,更別說她還有一雙難看的大腳丫…… 想到她的大腳,裴靜就想起在客棧時的窘狀,下意識想藏起那雙大腳丫。 她正穿著一條短裙,兩隻大腳丫和那雙已經開了口的舊皮靴,大剌剌的暴露在他面前。 「呃……」裴靜又窘又急,脹紅的小臉都快沸騰起來。 「莫非你不想重振裴家牧場了?」拓拔雷刻意誘惑道。 申元早就將有關她的一切打聽清楚,包括裴家牧場目前所面臨的窘境,他都一清二楚。 「當然想了。」這可是裴家牧場幾代人的心願。 「這四十匹馬不正好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嗎?」拓拔雷似笑非笑的說。「哦~~莫非裴場主還不知道這大宛馬的珍貴之處?」 「當然知道了!」他的話根本就是在誣衊她的專業嘛!裴靜急得表明。「養馬之人如果不知道大宛馬的珍貴,也不用在這行混下去了。」 「哦?說來聽聽。」 「大宛馬人稱天馬,因其原產地在大宛,所以叫大宛馬。」裴靜將自己所知道的說出來。「歷朝以來大宛馬都是伯樂所推崇的好馬,昔日漢武帝甚至為了霸佔這天馬發動了一場戰爭。」 「這麼說來,這些馬倒是前景看好,而且價值不菲了?」拓拔雷下了結論。 前景看好,還價值不菲? 裴靜的想像力被激發了:如果裴家牧場有了這四十匹大宛馬,不但能解決當前缺少種馬的燃眉之急,也有利於今後品種的改良…… 「那你還猶豫什麼?」他再接再厲地誘惑。 「我……」被他這麼一分析,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可問題是…… 裴靜的心裡還有幾分清明,畢竟這事的發展實在太詭異了。 「你的皮靴開口了呢。」拓拔雷突然轉移了話題。 「呃?」裴靜愣了愣,一下子沒能跟上他跳躍的思維。 等她反應過來,人已坐在窄窄的窗臺上,右腳蹬在他的大腿上,而他正在替她脫下已壞了的皮靴。 她只覺得腳冰冷冰冷的,他的大手則溫暖似火! 她的腳在這從崇尚三寸金蓮的時代,一直為他人所詬病,而裴靜也一直以自己這雙大腳為恥。 可此刻,當他古銅色的大手握住她的腳踝時,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腳掌也可以是纖巧白皙的。 「若是在我家鄉啊,一個未出嫁的閨女被男人看見了她的腳,她就得嫁給這男人啦!」拓拔雷一邊說,一邊替她穿上新靴子。 「呃,看、看見腳就、就得嫁?」裴靜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是啊,聽說我娘就是這麼嫁給我爹的呢。」拓拔雷微笑著打量她換上新靴子的右腳,這顏色和款式還挺適合她的呢! 「既然如此,你娘和你爹為什麼沒來?」她忍不住問。 「他們早就過世了。」他簡單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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