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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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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和她一樣都是孤兒呀,怪不得他的眉心總是蹙起,好像很不開心似的。不知為什麼,裴靜不喜歡他皺眉的樣子。 「別皺眉好嗎?」下一刻,她的手撫上了拓拔雷微皺的眉心。 「這是不是表示你答應我了?」他攫住了她的小手。 「我……我還需要好好想想!」裴靜忽然覺得心裡好慌,用力掙脫開他的手,逃也似的開溜了。 「你的……」拓拔雷想喊住她,可她已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 看著還在他手裡的另一隻靴子,他無可奈何的笑了。 她的性子還真急呢! 裴靜才跑出裴家老宅,就「砰」的一聲撞上了什麼。 她捂著撞疼的地方,抬頭一看,才發現又是一個陌生男人。 「你是誰?」這牧場裡的陌生人怎麼愈來愈多了呢?她疑惑的想。 「在下申元,是金烏城的副城主。」申元彬彬有禮的道。 「你和那個拓……拓……」裴靜剛才跑得太急,到現在還有些喘。 「我和『那個拓』是義兄弟,」申元笑眯眯的解釋,「他是兄,我是弟。今天是兄長帶著弟弟,專程來向裴姑娘求親的。」 「他為什麼會選擇我?」他的笑容很快就贏得了裴靜的信任,她率真的問出心中的困惑。「我覺得周姑娘或趙姑娘都比我適合多了。」 她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那四十匹大宛馬的。 「我想大哥自有他的道理吧!」論起打太極拳,申元也是一流的好手。 「可、可是天下如此之大,為什麼他會到沙城來挑選新娘呢?」裴靜愈想愈困惑。 金烏城的勢力強大,雖說拓拔雷的腿有殘疾,可若說他這堂堂的金烏城主會因此找不到妻子,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再說,她曾聽流浪藝人說過江南山溫水暖人傑地靈,女子個個賽芙蓉勝牡丹,那才是男兒夢寐以求的妻子人選吧! 為什麼他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呢? 「為什麼嗎?」申元不禁苦笑了。「也許就因為這沙城欠他一個新娘吧。」 人的記憶是最不可信任的,才五年的時間,沙城人已習慣了安逸的生活,全然忘了當年戰爭的殘酷。 就連他這當事人,也差點無法將這日漸繁榮的邊陲小城,和那殘酷的戰爭連在一起。 「我不明白。」這沙城又不是人,怎會欠他一個新娘呢? 「記得五年前,我們也曾在這沙城鎮守過。」申元的手撫過那些柵欄,感慨萬分的回想起往事。 這沙城的每一寸土地都曾飽飲過他們的鮮血,可是歲月荏苒,如今竟再也看不出半點痕跡了! 這次他以替大哥選妻為名,刻意引大哥踏上他們曾駐守過的地方──酒泉、漳州、玉門關……想尋回當年豪氣萬丈的大哥,可是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這沙城已是他們這趟旅程的最後一站,也是他們軍旅生涯的最後一站。其實申元已經不抱希望,不料竟有一個叫裴靜的女子牽動了大哥的心。 「五、五年前?」這勾起了裴靜的回憶。「你們曾經是拓拔軍的人?」 拓拔軍是西北邊陲的奇跡,在大明和瓦剌的戰爭中,正是拓拔軍保衛他們這些邊陲小城,使他們不至於落入殘暴的瓦剌人之手。 這沙城正是當年決戰的地方,裴家牧場也曾是戰場之一,裴靜當時年紀雖小,卻也親眼目睹了戰爭的殘酷。 可是自從五年前的那場大戰後,拓拔軍就神秘解散了,此後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還有第二個拓拔軍嗎?」申元反問。 「那、那位拓拔將軍怎樣了?」裴靜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問道:「他一定是進京做大官了吧?」 「拓拔將軍?」申元一怔。 「是啊,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裴靜眼裡滿是希冀。 「他──已經不在了。」他斟酌著字句。 「你是說他死了?」她的臉雪也似的刷白。 「唉,也可以這麼說吧!」申元歎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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