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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她本來就不怕啊!

  身為女子,卻能以男子之姿在外經商行走,甚至偶爾還會和一些富商上青樓酒館談生意,慕容晴見識之廣與一身的才情,普通的男人甚至及不上。而這樣的她,心中很清楚身為女子在道德規範限制下,只能甘作一隻守在家中、不知外面天地遼闊的金絲雀的悲哀。

  再說,在這個以夫為天,婦道人家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社會下,男人皆想娶溫、良、恭、儉、讓的賢妻,萬萬不可能答應讓妻子在外抛頭露面,做自己想做的事。

  呵……若是沒有爹親從小把她當男兒教養,帶著她在外頭四處跑,讓她插手家中事業,也許她會如同一般的千金閨秀,鎮日在家中彈琴刺繡便心滿意足。但,可惜的是,她並非在一般千金小姐的教養下成長,所以……抱歉了!她是女兒身,卻有著男兒心志。

  倘若未來夫婿無法如同爹親這般放任她,讓她扮著男裝在外頭四處跑,展現經商手腕,就算嫁給再貴氣、富豪的人家,遲早也會抑鬱而終的。

  而能有廣闊的胸襟讓妻子發揮所長、又使她心動的男人……很抱歉,至今尚未出現!是以她早有終生不嫁,一生當個自由自在的慕容晴的打算。

  見她良久不語,以為她在憂慮婚約之事,慕容夫人不禁又急急安慰,「晴兒,你放心!娘就算拚了老命,也絕不讓你爹做出毀你一生幸福的糊塗事來!」

  聞言,慕容晴回神,不禁失笑。「娘,您想到哪兒去了?我並不擔心啊!」

  「可是……」

  「娘,您先讓我把這事兒問爹問個詳細再說。」制止了娘親的張口欲言,她眸光瞥向一旁圓墩墩的爹親。「爹,齊家來信中可有非要您承諾當年的約定不可?」

  「這、這倒沒有。」抹去一頭熱汗,慕容老爺心虛陪笑。「齊大哥只是來信問我可還記得當年的約定。我想,他是想探探我們這方的心意。」唉……齊大哥是個明理的人,萬萬不可能為難人家,可為了讓他那傻兒子娶親好傳遞齊家香火,想必也是拉下老臉來盼求一個希望吧?

  可……可他也不能犧牲女兒的幸福啊!看來只能作個毀約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了!唉……

  「這樣啊……」沉吟了下,慕容晴胸有成竹的漾起一抹笑。「爹,這事兒不難解決。您先慢著回信給答覆,讓女兒親自上洛陽去一趟吧!」

  「上洛陽?」兩位為人爹娘的雙雙驚叫出來,不解她上洛陽去幹啥?

  「是啊!」笑意不絕,「唰」地一聲甩開繪著翠竹的扇面搖啊搖,一副翩翩佳公子的瀟灑樣。「上洛陽去拜訪我那無緣的未婚夫。」

  洛陽最繁華的一條街,兩旁酒樓林立,小販群聚擺攤,人們熙熙攘攘穿梭其間,真是好不熱鬧。

  忽地,擁擠人群中,一名濃眉大眼、唇紅齒白、相貌極端俊美,年約二十上下的錦衣男子驀地駐足在一家酒樓前,差點讓緊跟在後頭的十四歲書僮一頭撞上。

  「少爺,您不是想吃街尾王婆婆的豆腐腦嗎?幹啥突然停下來?」摸摸自己差點撞扁的鼻子,一身機靈相的小九不禁嚷嚷埋怨。

  「嗯……我……我好像瞧見懷生在裡面。」俊美相貌絲毫沒有風流倜儻、瀟灑不拘的氣質,齊硯一臉憨厚的在酒樓門口探頭探腦,黑亮眼眸閃著孩童般的純真光彩。

  張懷生?跟著探頭一瞧,就見一樓某桌坐了幾名書生打扮的男子,其中一人衣衫特別破舊,看來窮酸的很,不是張懷生還會是誰?會來酒樓談天用飯,想必是另外幾位家境較為過得去的書生相請,否則那窮酸哪有銀兩上館子?

  認出人來,小九暗暗地撇了撇唇。「少爺,我們快走吧!若去晚了,怕您吃不到王婆婆的豆腐腦了。」明顯催促,語氣中隱隱藏著不願他多留片刻的意思。

  「可、可好不容易遇見懷生,我……我想和他打招呼……」搔了搔頭,齊硯笑得純真靦腆。小時候上學堂念書時,懷生是唯一對他好、不會笑他的人。雖然上沒幾天的私塾,他就沒再去了,可一直到現在,他們還是朋友。

  嘻!懷生是他唯一的朋友呢!今天遇上懷生,好高興哪!

  打招呼?瞅了眼裡頭幾名大談闊論的書生,小九不由自主翻了個白眼……還是別吧!少爺別去自取其辱的好。

  為自家少爺的天真無邪而暗暗搖頭,正想著該怎麼把他拐走時,忽地,幾名書生中,有人發現了他,不禁笑喊出聲──

  「嘿!這可不是咱們洛陽首富的齊家公子──齊硯嗎?怎麼站在外頭發呆呢?進來一起用飯啊!」狀似熱情直招手,笑臉卻隱含奇特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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