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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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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她,歎了口氣,「二姊,你在壽宴上已經很出風頭了,怎麼還不趕快回府去睡覺?」 「這蘭陵宮可是我的,我想幾時回來就回來,難道還要你管著?」長樂公主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來捏住他的臉,大聲慨歎,「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怎麼臉上都沒有幾兩肉,看你現在瘦成這個樣子,倒可以與傳說中的趙飛燕相比了,你若是個女子,只怕要去練那掌上舞。」 皇甫夕不耐煩地推開她的手掌,「你找我有事?」 她笑道:「是有事。陛下剛才讓我問你,是否有意出使東海四國?」 「是一朝三國吧?」他冷笑,「我沒興趣,你去和陛下說,他休想藉這個理由把我打發出京。」 「唉,你怎麼這麼不體諒別人的好意呢?你要是出去轉一轉,一來就當遊歷四方,總好過一天到晚困在這東都之內;二來,也省得你總和陛下鬥氣。你以為他這個做大哥的,還能容得下你多久?」 「容不下我就殺了我啊。他敢嗎?」他倔傲地撇撇嘴,滿院的燈火之下,那唇色泛著優美的珠光。 長樂公主笑歎著摟住他肩膀,「你這叫恃寵而驕,知道大家疼你,就老是讓我們為你生氣著急。夕,你年紀也不小了,過了年,該十九歲了吧?」 「那又怎樣?」他挑起眉。 「怎樣?你該成家立業了。你知道這滿朝親貴中有多少人急著巴結你,想和你攀上親事的?皇室中的那些美麗姑娘,又有多少把你當作未婚夫婿,暗自傾慕?你也該收收心,想想正事了。」 「正事?我不是一直在辦正事嗎?」皇甫夕冷哼一聲,「若只是為了給我找個女人,這有何難?」 「只是找女人當然不難,你和玉姍郡主糾纏不清的事,早成了皇室中人人皆知的秘密。聽說前幾天,你還惹得王尚書的女兒為了你在家中絕食,誓要非你不嫁。夕啊,你要做個多情聖手還是醋海狐狸,我可不管,我只希望你能多點快樂,不要一天到晚都皺著眉頭。」 聽得出她話中關切之意,他對她展顏一笑,「二姊,你真的很囉峻。好了,我向你保證,以後一定會多笑,少皺眉頭。」 「若不是發自內心的笑,笑也無益。」長樂公主倒像是看透了他一樣,慨歎一說,然後指了指殿中桌上的一壺酒,「那是你要的玉樓春,我幫你找到了。剛才在宴會上人多眼雜,不好當面給你,現在親自給你送來,我這個做姊姊的,算是很給你面子了吧?」 他這才露出一絲喜悅的神色,柔聲說:「還是二姊對我最好。」 她笑歎道:「嘴巴這麼甜,只怕還有別的事情要讓我做,我還是趕快走好了。這玉樓春你自己也當心點,雖然不是毒藥×藥,但是喝多了也會傷身,否則也不會成了宮中禁酒。」 「我知道。」皇甫夕將那酒壺塞子打開,一股奇異的酒香撲鼻而出。他不禁低聲稱讚,「這酒香當真如傳說一樣,會讓人迷失心智啊?」 夜色下,那可以魅惑人的黑眸照照生輝,幾乎讓人忘了他的封號!德王。 但在眾人的口中,他更多的時候被說成是「邪王」,他生母乃是先皇太后,因為是老來得子,自他出生後,先帝和先皇太后都非常寵愛他,人人都說,若不是他年幼,太子又早已立好,只怕他就是皇儲。 先帝死後,他被封了王,又因當今皇帝遲遲沒有子嗣,所以朝野上下皆默認他是皇位的第一繼承者。仗恃著在皇室中向來高高在上的地位,以及皇帝的庇佑、二姊的寵愛和照顧,他向來是風流不羈,散漫到了極點,尤其他長著一張可以騙過所有人的臉,就是心中計算著各種陰謀詭計,臉上依然可以笑得純潔無邪,牲畜無害,讓人根本就沒想過要對他起戒心。 頑劣成性,這是當今皇帝對他的評價。他聽後也只是張揚地哈哈大笑,照單全收。 他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他,他就是要隨心所欲地活著,哪怕揉碎了多少芳心、惹惱了多少紅顏,也毫不在意。 既然她們愛他,就該承受愛過之後痛極的代價。 近來那些官家千金,讓他應付得有些膩了,偶然在宮廷角落發現的那株小花倒讓他很有興趣。 那日他只是走得累了,隨性在樹下躺躺,被那個根本不認得他的丫頭吵醒,本想逗逗她而已,沒想到她倒是純潔得像泓清水,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她真的不認得他?還是故意裝成不認識?就像那些躲在角落裡的宮女,伺機尋找一個可以登上高枝的機會。忍不住的他還想再去試探一下,都怪宮廷的生活無聊寂寞,總要給自己找些樂子才好打發。 他可不想去什麼一朝三國當出訪使節,顛簸的海上之旅會要了他的命,也會讓他被迫收斂起所有輕鬆愜意,不得不和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搞不好出門在外得看人臉色,折損了他的驕傲。 他向來胸無大志,只想做這樣一個玩樂王爺,渾渾噩噩地過完一生。反正天下人都是這樣虛度歲月的,多他一個也無妨。 唐可怡再見到惠明萱已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那一次她被老宮女指派送一套書到拜月宮去,這類事情向來是太監來取書,聽說是指名要她拿去,她暗自疑惑自己入宮這麼久,和各宮娘娘都不認得,宮中的路有的不熟還會走得迷失了方向。再說,她也想不起來拜月宮的主子是誰? 直到進入那座金碧輝煌的拜月宮,見到那位妝點得雍容華貴的朋友,她才赫然明白過來。 「你們先下去吧。」惠明萱端著架子,將周圍的宮女都打發了之後,才露出本色,笑著拉住她的手。「小怡,我真想你啊。」 「拜見娘娘。」唐可怡雖然也笑著,卻不敢忘了宮裡的規矩。 惠明萱急忙拉住她,「快別這樣了,我讓那些奴才下去就是為了咱倆說話方便的。唉,放眼宮裡,我可是只有你一個朋友。你知道那些娘娘現在多恨我嗎?這幾日陛下都是在我這裡留宿的。」 她說起這話時,表情又是驕傲,又是喜悅,還帶著些初為人婦的羞澀。 唐可怡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單純問道:「陛下很喜歡你吧?」 她的臉騰地紅了,「什麼喜歡不喜歡的?男人嘛,還不是那樣……在人前正正經經,人後就色迷迷的。」 還是不大明白她所說的「那樣」是怎麼樣?但是說到男人,唐可怡想起自己那個憋了好久的問題。 「明萱……哦不,娘娘。」她連忙改口。 惠明萱卻又不依,「還是叫我明萱吧,這裡又沒外人。」 「明萱,你知不知道宮裡有哪個職位的人,可以自由出入藏書樓?」 「藏書樓又不是什麼要緊的地方,有什麼不能出入的?」現在的架子大,口氣也大了,「別說是以前的我都可以隨便進出,就是最低等的侍衛也能去。」 那……他是侍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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