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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他伸臂一攬,順勢將她拉進懷中,嘴唇落在她的髮鬢上,「無垢,我希望你是我的,但是……我很不安。」

  「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只屬於我自己。」她有點迷亂,還在抗拒。

  「不,你就是我的,既然你也承認是你害了我,應該拿命償還,那麼,就把自己送給我。」

  「你會像我用毒藥折磨你一樣折磨我吧?」她含糊地問。

  「是的,」他輾轉在她的唇瓣上,「我為你而中的蠱毒,我也要你嘗盡它的味道。」

  她的頭一陣暈眩,只記得自己很不知羞恥地緊抱著他,任他的唇吞沒自己的意志,就像是跌進一個又驚喜又看不見底的深淵。

  如果說上次的那個吻只是突然而至的掠奪,讓她心裡毫無準備,因此失去那一份沉溺其中的快樂,那麼這一次的唇舌交纏就是天旋地轉的美妙,讓她明知不對卻又一再地放縱,將深埋十年的熱情都從穀底挖出,盡情投入。

  「你們在幹什麼?」含笑的一句問話很不合時宜地打斷兩人。

  仇無垢恍惚著看清站在對面的諸葛鏡,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別摸了,早就亂了。」諸葛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這算什麼?公然給我戴綠帽子嗎?好歹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們就算是要偷情,也要找個人家看不到的地方。」

  「阿鏡!」她的臉都在燒。

  公孫卻會錯她的意思,聽她叫得這樣親匿,瞳眸一眯,將她更深地拉進懷中,「你與他還沒有過文定之禮吧?婚約只是口頭說說,不當真。男未婚女未嫁,他也不能強迫你什麼。」

  諸葛鏡抱臂身前,微笑道:「公孫兄真是不懂江湖規矩,她前日既然已經答應我要入明鏡城,就無論生死都是我明鏡城的人了。文定之禮?那些世俗的東西我向來不放在眼裡。」

  感覺到公孫全身肌肉都僵硬了,仇無垢咳嗽一聲,「阿鏡,別鬧了!我還有正事和他說。」

  「正事?你有什麼正事和他說?這人不是你的敵人嗎?那天他和別人合謀害你,氣得你吐血的事情你都忘了?」

  公孫一震,低頭看她。「你的心脈受傷原來是因為……」

  她歎口氣,「阿鏡,何必說出來……」

  「你為他做的事情、為他受的傷如果都不告訴他,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說出來,讓他心中負疚不是最好?」諸葛鏡看著兩人,「我看,有些事情,你們自己說可能反而說不出口,公孫,你可敢和我一對一的私聊?」

  公孫挑挑眉毛,「有何不敢?」

  公孫以為諸葛鏡是要找他以決鬥的方式決定仇無垢的歸宿,沒想到對方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笑道:「你為什麼會突然跟我爭無垢?喜歡她?這十年裡都沒有喜歡過的女人,怎麼突然就喜歡上了?」

  「既然你知道我們已經認識十年,就應該知道你不可能爭得過我。」他凝視著諸葛鏡,「你我都應看得出,無垢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

  「你說的沒錯,」諸葛鏡聳聳肩,「無垢的心從始至終都在你身上,我早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就應該知難而退,是嗎?」諸葛鏡打斷他的話,「你肯定不知道無垢和我們明鏡城的淵源,所以才敢說這樣的大話,我看你對明鏡城都沒有多少瞭解,不如一起講給你聽。」

  公孫挺直身子,負手而立,凝神細聽。

  「我明鏡城在西嶽邊疆,當年曾出過數位武林盟主,後來先祖厭倦武林中的打打殺殺,就退出武林,不再過問武林中事。但是只要明鏡令一出,武林中人還是要見令而拜,以示對我先祖的敬畏之情。如今我的身份是明鏡城的少城主,你以為以我這樣的身份來匹配無垢,和你相比,誰更合適?」

  他冷笑道:「感情豈是可以用權勢相比?你實在是放錯了位置。」

  「這話倒也有理,不談權勢,就說親疏好了。你以為你和無垢是同學之情,你們就親了?但你卻不知道,論起來,我和無垢是表……兄妹的關係。」

  他凝起眉,「表兄妹?」

  「無垢的母親與我爹是表兄妹,那無垢與我豈不也是表兄妹了?當年無垢的母親嫁給仇世彥的時候,曾經與我父親約定,若雙方生下一男一女,則……」

  「你說無垢是仇世彥的女兒?」公孫的指尖一冷。這個懷疑雖然已在心底徘徊無數次,但畢竟只是懷疑,未被證實。如今被諸葛鏡當面揭穿,心中那種痛楚簡直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是啊,是仇世彥的女兒,怎樣?」諸葛鏡一眼看穿他的心事,「是不是開始覺得毒王的女兒匹配你這世家公子,會玷沒你公孫家的大好名聲?若是如此那最好了,無垢她……」

  「無垢是我的!」他揚起下巴,倨傲的目光緊鎖著諸葛鏡唇邊的笑意,「無論她是誰的女兒,都休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這麼堅決?你真的不在乎仇世彥的惡名昭著?不在乎無垢的毒婦之名?不在乎曾死在他們手下的無數亡靈?也不在乎他們父女曾對你做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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