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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在電梯裡時,無論她怎麼哀求,鐘秘書就是不說,非得等到離開大樓後才肯說。短短的幾分鐘,她卻覺得好像過了好幾個小時。

  「我跟你保證,董事長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你不要急,更不可以大叫,知道嗎?」鐘浣叮囑著。

  安純平聽到「病情」兩個字,整顆心都沉了。

  「好好,我不叫,你快點告訴我,我老爸到底怎麼了?」她乞盼的眼中已溢滿淚水,一顆心仿佛被只怪手緊緊揪住,讓她無法喘息。

  鐘浣拉下她的手,阻止她繼續搖晃。

  「上個禮拜三,你父親突然腦溢血,幸好發現得早,緊急送醫後已經沒事了,現在正在慢慢復原中。」

  安純平倒抽了口冷氣,臉色慘白,一下子方寸大亂。

  「腦溢血?那不就是中風?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不早告訴我呢?不,不能怪你,是我,我要是不跟他慪氣、不離家出走就好了……,我現在馬上回去照顧他,快,我們走……」她茫然的往前走,像是想到什麼又停下腳步,「不行,我不能這樣離開,聶霽還在等我,我得跟他說一聲。」她又往回走。

  聽她要回去找聶霽,鐘浣立刻拉住她的手臂。

  「不行。你不能回去找他,從現在開始,你不能跟『仰龍集團』裡的任何一個人接觸,聽到沒有!」她嚴聲警告。

  不能跟「仰龍集團」裡的任何一個人接觸?

  「為什麼?」安純平腦子裡一片混亂。

  「因為他們現在是『安雄企業』的競爭對手,你父親也是因為這件事才會倒下的,所以從現在起,你不能再跟他們有任何接觸,懂了嗎?」

  競爭對手?那麼聶霽呢?聶霽也是「仰龍集團」的一分子啊……

  安純平完全呆住了,無法思考也無法言語。

  她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安純平說她馬上回來,所以聶霽便在辦公室裡等到夕陽落、月兒升,卻依然不見她的蹤影。

  以為她早已回家,沒想到回家一看,連個影子都沒有,唯一讓他不致往「她走人了」的方向去臆測的,是她房裡原封不動的衣服和那只黑色旅行袋。

  一夜無眠,只為了等她回來,結果人沒等到,反而增添了兩隻熊貓眼。

  聶霽開始懷疑她是否被她父親給抓回去了?以至於連電話都不及跟他聯絡

  他逼自己沉住氣,然後打電話到「安雄企業」找鐘浣,昨天是她跟安安一起離開他的視線外的。

  報上身分後,經過兒次轉接、鐘浣的聲音終於在話筒那頭響起。

  度過了最長的一夜,聶霽已沒有心情與鐘浣寒暄。

  「鐘浣,安純平在哪裡?」他劈頭就問、

  鐘浣沉默不語,聶霽更加肯定她知道安純平的去向了。

  他站了起來,憂心如焚,「你知道對不對?她是不是被她父親帶走了?」

  「她自己主動回去的。」鐘浣平靜的說、

  「不可能!」聶霽立刻否決,「她父親逼她工作,還逼她嫁人,她就是國為這樣才逃出來的,怎麼可能還會主動回去?」他煩躁的對著話筒吼叫、

  「你說得沒錯,她父親對她是不好,可是再怎麼不好。他還是她父親,是她唯一的親人,父親病了,她便自動回去了,她雖然回去了,不過你可以放心,她父親不會再逼她工作或嫁人了。」

  聶霽想大聲抗議,那他呢?她曾經堅決的笑說會等他厘清感情的,經過昨晚,他厘清了,可是她卻走了!這算什麼?

  他沒說話,鐘浣又接著說:「聶霽,我不知道你跟純平之間是怎麼回事,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找她了,她也不會再去找你,你就當從沒遇見過她,這樣以後你再見到她,就不會太驚訝,今天過後,她將不再是你知道的那名青春爛漫的小女孩了。」鐘浣寓意深遠的說。

  聶霽全身繃得緊緊的,體內燃起了怒焰。

  「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不再是我知道的那名青春爛漫的小女孩?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咆哮。

  「不是我們,而是你們。」鐘烷沉重的說,

  「難道你不知道純平是『安雄企業』董事長的掌上明珠嗎?她父親中風了,身為獨生女,純平自然得負責扛起公司裡的一切事務,她遲早會知道D工程的事、知道公司正面臨危機的事、知道『仰龍集團』打壓『安雄企業』的事……」鐘浣頓了頓,「聶霽,你應該可以想像得到她現在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所以,別再找她了,她也不會再去找你的。」說完,她收了線。

  聶霽放下電話,久久無法言語、

  安純平是安雄的女兒?她居然是安雄的女兒?

  她不是被欺負淩虐的小女孩嗎?怎會在一夕之間成為安雄的女兒?

  手用力一揮,整座電話摔到了牆上,發出一聲巨響,並落到地面毀壞了。

  聶霽面色鐵青、牙關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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