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幻夜(302)_繆娟

三〇二

　　靈溪道：「書上看到的，並不熟練。師父總是說我的法術都是跟他學的，其實他的那些都是旁門左道。我早就在書上學到了更上乘的法術。」

　　阿衡道：「教給我吧？」

　　靈溪看看他：「阿衡兄弟，謝謝你救我。我雖學藝不精，但是也有些手段，你我為生死之交，從此之後，我願與你同行！」

　　阿衡高興：「再好不過！家中寂寞，我最缺朋友！」

　　「你家在哪裡？」

　　阿衡微微一笑：「都城。皇宮。」

　　靈溪驚訝的臉。

　　阿衡道：「你可以管我叫阿衡皇子，也可以就把我當成一個朋友。」

　　靈溪當下做了選擇：「……好朋友！」

　　此時的靈溪與剛剛殺掉了拓月王妃的阿衡悠閒對飲，共賞明月。

　　靈溪道：「初次見面我竟不知這個和氣的朋友居然就是皇子。可我珍惜跟你相識的緣分。我隨你來到宮中，在禁書閣樓裡找到了那麼多蒙塵的書籍，書中記載的法術讓我如獲至寶。」

　　話說二人相識之後，靈溪便與阿衡一起回到了皇宮中。

　　兩人志趣相投，一起修煉法術，阿衡甚至暗中打開了被昆侖國歷代皇帝封印的禦書房藏書閣，一同操練禁術……

　　兩人非常快樂，可他們長了本領卻同時也被那些魔法改變了性情品格……

　　小楠成了第一個倒霉蛋，被靈溪變成了鹿精……

　　之後發生的事情，遠安經歷了阿嬰的版本，而在阿衡一邊，故事是怎樣的呢？

　　皇帝壽誕，讓他們每個人挑選了一枚種子，阿衡選擇了又打又飽滿的一枚，可是幾天過去了，花盆依舊空空，阿衡也在犯愁，唉聲歎氣：「好幾天都過去了，種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靈溪在身旁道：「無非就是種一盆花而已，何必那麼緊張？」

　　阿衡道：「你不知道，父皇只有我跟弟弟兩個孩子。所有人都在拿我們比較。阿嬰弟弟從小到大功夫武藝就比我好，那些事情我比不過他，要是連一枝花種得也沒有他好，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嗤笑呢！」

　　「要種漂亮的花出來又有何難？看我的手藝！」靈溪說罷手指一彈，卻被阿衡摁住：「幹什麼你？敢用法術，那是欺君之罪！這可不行！花種不出來就罷了，我不如弟弟，被人笑話也就罷了，不能撒謊。」

　　靈溪見他這般認真：「嗯……說得對。」

　　待阿衡轉身走了，靈溪捧著花盆暗暗發笑：「不就是要漂亮的花出來嘛，我絕不能讓你輸給阿嬰！」

　　他手掌滑動，種子發芽，生長，開花，豔麗非常……

　　沒過多久，阿衡看見發生出來的眼裡花朵，十分驚訝：「這是真的？不是你做的法？」

　　靈溪連連擺手：「跟我可沒關！拿去給你的父皇吧，他一定高興！」

　　兩兄弟都種出來漂亮的鮮花，可是他們並沒有得到皇帝的褒獎，阿嬰率先說了實話，承認了鮮花開放是小楠施法。

　　皇帝慍怒：「……哼！這麼漂亮的花原來竟是被法術催發的！你呢？阿衡！你的花這麼漂亮，是自己侍弄出來的嗎？」

　　阿衡轉轉眼睛：「啟奏父皇，這花確是孩兒親自精心侍弄出來的。千真萬確！」

　　皇帝點頭：「你們兩個之中到底是有一個人說了真話！」

　　眾大臣竊竊私語。

　　皇帝向拓月王妃：「王妃，這種花的考題，你說他們兩個誰贏了呀？」

　　拓月王妃在阿衡與穆樂兩人之間踱步，回身：「啟奏陛下，贏的人是……阿嬰！」

　　兩個人都驚訝，大臣們也驚訝。

　　皇帝卻早就明白了：「告訴他們為什麼。」

　　拓月王妃道：「出考題的那天，陛下要兩位皇子選擇種子。阿衡選出了又大又飽滿的一個，阿嬰的一個卻又小又難看，陛下要看他們誰種出來的花好看，今天兩位皇子都呈上了漂亮的鮮花，只不過阿嬰承認這花是假的，阿衡卻說花是他好好種出來的，兩位皇子有所不知，你們拿回去的種子都是已經炒熟了的，不可能發芽的種子。所以阿嬰說了實話，阿衡你……你還要堅持嗎？」

　　阿衡皇子大囧，瞬間想到了這一定是靈溪的手筆，連忙惶恐跪地卻把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父皇，母后，請原諒孩兒心急，只想給父皇的壽誕獻上好禮。」

　　皇帝大為不悅：「那就可以行騙？撒謊？」

　　回到宮中，阿衡對靈溪也是大發脾氣：「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我早說不行，你，你非要這樣做，好了好了，父皇全都知道了！」

　　靈溪道：「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阿衡歎氣：「哎，也不能全都怪你，誰叫我心意不堅，你用法術種出來的花，更是弄巧成拙！」

　　靈溪還想找補：「……現在怎麼辦？」

　　阿衡：「能怎麼辦？！從小到大，父皇與母后就格外寵愛弟弟，這一下，更看不起我了。」

　　靈溪一聽這個連忙上前：「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阿衡道：「他當王儲繼位，我，頹廢一生唄。」

　　靈溪轉轉眼睛：「阿衡，你若想當王儲又有何不可？待我去殺了你弟弟！兩位皇子只剩下你一人，皇上不把皇位傳給你，又能給誰？！」

　　他說罷這就要抽身而去，被阿衡一把抓住：「不可！不可害我弟弟呀！」

　　靈溪看著他：「你可當真？」

　　阿衡尋思良久，終於還是鬆開了手，忽然發怒：「你這是給我添亂！」他推著靈溪往外走，「你走吧，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靈溪是順從地，可憐地：「……你要我走……那我真走了……」

　　靈溪說著往外蹭著。

　　外面忽然下雨了。

　　阿衡追出去，沒有靈溪的影子。

　　回頭看見靈溪蹲在房檐下面，看著他笑呢。

　　見他沒走，阿衡當下釋然：「我當你真走了呢！」

　　靈溪是那般俊俏可愛的：「沒走遠。」

　　阿衡上前拉著他手：「……回來吧。」

　　兩人就這樣和好了，靈溪給阿衡梳頭，藍蝙蝠倒掛在窗口，兩人對著鏡子說話。

　　靈溪道：「這次的事情都怪我弄巧成拙。想幫你卻害了你。」

　　阿衡也是無奈：「咳，說什麼害不害我的。從小到大，阿嬰弟弟什麼都比我好，父皇和母后都更寵愛他。怕是父皇的心裡早就認定了要他繼承皇位的。我呢，就這樣了，當個平庸卻快樂的人，跟你一起玩玩法術就挺好的……」

　　靈溪道：「阿衡，我的朋友，請你老實地告訴我，你說的這些都是自己真實的想法嗎？」

　　阿衡看看他：「……你這樣問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不是我真實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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