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幻夜(303)_繆娟

三〇三

　　「因為我不信。沒有一個人不嚮往榮耀和權力，更何況你是皇子，已經離得那麼近了！你不想要昆侖國的皇位？」

　　阿衡沉吟：「……想要。誰不想要？可是怎麼才能做到呢？」

　　靈溪想想：「其實沒有比這個更簡單的事情。除掉了阿嬰皇子，你就能夠得到昆侖國！」

　　阿衡聞言大駭，抓住靈溪：「你給我住口！阿嬰是我的弟弟！這樣的念頭不許有！這樣的話再不許提起！你聽到沒有。」

　　靈溪噤聲，低頭，自有打算，心裡道：哼，阿衡你這麼善良單純，結果就總是吃虧。你就看我的吧！我一定會幫助你拿到昆侖國的皇位！

　　要除掉阿嬰，要讓阿衡成功繼承皇位，這從此成了靈溪最大的目標，最重要的心事。他接下來在禦書房內找到了線索，殺死了丹朱，又為綠滄江下巨大的怪物紅龍解開了封印……

　　皇帝祭天的當日，百姓舞蹈祝賀。

　　與此同時，禁書閣樓裡的靈溪打開了帛書，暗暗誦讀。

　　誦讀的聲音低沉，如同潮水一樣召喚出了水底的紅龍。

　　紅龍鑽出水面，穆樂為了保護百姓與妖怪搏鬥。

　　穆樂幾乎戰死，卻因為筋脈裡融合了紅龍的血液復活。

　　事後，皇帝給予了穆樂最重大的嘉獎，卻要給阿衡治罪！

　　皇宮中，阿衡聽到風聲慌慌張張地從外面進來，看見靈溪仍在誦讀咒語，他一把揪住靈溪：「果然是你！你為何要召喚妖怪？你練習法術瘋魔了嗎？」

　　靈溪倒在地上，被阿衡揪著領子，分辨著：「我，我，我是為了你呀！召喚了妖怪，借妖怪之手殺死阿嬰皇子，那，那，陛下身後不就是你繼承皇位了？」

　　阿衡氣急：「你！」

　　門外腳步聲急急傳來阿衡著急：「糟了！有人來了！你，你快躲起來！」他說罷把靈溪塞進角落裡。

　　一轉身皇帝帶著穆樂等已經進入。

　　阿衡跪地：「父皇！」

　　可是他沒能保護住靈溪，皇帝發現了這個誘導皇長子犯下滔天大罪的妖人，命人挖去了靈溪的眼睛！

　　風雨大作，瞎眼的靈溪滿臉是血，被拋在曠野裡。

　　他在風雨中受苦，雙目流血，四處摸索爬行著。

　　忽然藍蝙蝠飛來，停在他手臂上——是阿衡趕來了，他不怕皇帝降罪，不顧自己的危險，又把靈溪救起到車子上：「靈溪！靈溪你怎麼樣？」

　　靈溪雙手尋找著：「是你？阿衡，你怎麼找到我的？」

　　「藍蝙蝠指引我！」

　　靈溪欲哭無淚：「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

　　阿衡下定了決心：「你放心，父皇他奪走了你的眼睛！我會醫好你的！你放心！」

　　阿衡把靈溪帶回宮中，靈溪蒙著雙目，躺在床上，痛苦發抖。

　　阿衡小心照顧著：「……靈溪，我要你重新複明，就要為你找到新的眼睛。」

　　靈溪大叫：「不可！阿衡萬萬不可！我犯了大錯，失去眼睛是我應得的懲罰。你此時萬萬不可再為了我觸怒皇上！」

　　阿衡道：「我不管。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只要能把你治好，我什麼都不管！」他說罷轉身，毅然離去。

　　自那以後，都城市井裡，皇宮之中，不時發生活人被摘取雙眼的血案，而始作俑者正是執意為他的朋友靈溪治好眼睛的阿衡皇子！

　　密室裡，靈溪躺在床上，乾枯的眼眶裡不知多少次又被植入了另一個人的眼睛，阿衡為靈溪揭開眼睛上的布，關切地：「怎麼樣？看見了嗎？」

　　靈溪搖頭。

　　阿衡懊惱卻安慰他：「沒關係，別擔心，我再去找別的眼睛給你換上！」

　　靈溪歎了口氣：「算了。沒有用的。阿衡皇子，有你這樣真心對我的朋友，我死而無憾，失去眼睛又算什麼呢。」

　　阿衡也是灰心了：「唉，可憐我這個皇子百無一用，連自己的朋友也保護不了。父皇嫌棄，母后也不愛我。他們都只器重阿嬰，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阿嬰以後會擁有這個國家，而我卻連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保護不了！」

　　靈溪坐起來：「……所以，阿衡你，一定要當這個國家的主宰！」

　　「談何容易，我什麼都不如阿嬰，我怎麼主宰昆侖國？」

　　靈溪沉吟片刻，忽然抓住阿衡的袖子：「要這個國家又有何難？要這個天下又有何難？！……阿衡你可聽說過九星佛珠的傳說？！」

　　阿衡震驚：「……何止聽說過，九星佛珠的故事就畫在大皇宮的牆壁上。九星佛珠是傳說中的靈物，那上面不僅鐫刻著最強大的奇門異術，佛珠本身也蘊藏著讓人實現野心，贏得欲望的力量。得到了佛珠就會贏得天下！」

　　§情比權力重要

　　「沒錯。只要找到了佛珠，阿衡，你就會得到一切！」

　　阿衡沉吟：「話雖如此。佛珠原本是我昆侖國的鎮國之寶，可惜後來流落到天竺和大唐，已經多年都沒有在世間出現，我如何去找它們？」

　　靈溪道：「你找不到，就讓阿嬰去找！找得回佛珠，我們就再想辦法把佛珠奪回。找不回來，阿嬰也就此流落異國，那麼這皇位到頭來不還是你的？」

　　阿衡被提醒，興奮地站起來，走了兩步，思索著：「這主意，這主意好啊！可是必須好好運籌，不可錯失毫釐！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我弟弟阿嬰，他最是個平和不爭之人，他會為了什麼去尋找佛珠呢？！」

　　靈溪道：「他會為了一個人做這件事情的。」

　　「誰？」

　　靈溪道：「你們的父皇！當今皇上！如果皇上遇險，那麼阿嬰必然會赴湯蹈火！」

　　阿衡震驚地：「你是要我去害父皇？這怎麼可以呢？這怎麼可以……」

　　靈溪是執拗的：「為什麼不可以？如果你當了皇上，就可以隨心所欲，我也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阿衡沉吟良久：「你說怎麼辦？」

　　「阿衡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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