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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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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好好回想了一下,好久遠的事情了,就在她回想的時候,喻老師來了,身後還跟著冬冬。娘們兒談女人孕事,知夏覺得冬冬來反倒說話不便,忍不住小聲埋怨母親:「你怎麼帶冬冬來了,這說話多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都是親親的兄弟姐妹,冬冬該來,等會兒問出來是哪個男人幹的好事,我叫冬冬去揍他。」 知冬大概是猜出大姐和媽在說他,故意誇張又親熱地說:「我姐過生日,我怎麼能不來?大姐對我這麼好,不像有的人,越有錢越摳門。」 知春馬上聽出了弦外之音,冷笑道:「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我不欠你的,叫我說媽寶就不要結婚了,別禍害人家姑娘,也省得你媽借錢給你付彩禮了。」 年輕小夥哪能忍下被人扣個」媽寶「的帽子,知冬恨不得馬上掀桌子,被知夏按住了。喻老師老臉無光,也只得咽下一口鬱氣,苦口婆心調停道:「彩禮的事先不說了,你的事比彩禮的事更要緊。」 知春面上馬上不悅,她剛剛訓弟弟時還理直氣壯,偉大光正,這一刻馬上就被人拿了短,她乜了大姐一眼,陰陽怪氣道:「呵呵!果然是鴻門宴。」 知夏心虛,小聲說:「別這麼說,我和媽都很擔心你。那個事,你怎麼能一個人拿主意呢?」 知冬還一直被蒙在鼓裡,正納悶她們說的「那個事」是哪個事呢?知春馬上自己解開謎底,坦坦蕩蕩地說:「我自己生孩子,為什麼我一個人不能拿主意?我發現你最虛偽了,整天寫那種虛張聲勢的女權文,叫女人做自己,叫女人要獨立,叫女人要爭取生育權,爭取冠姓權,到頭來你最迂最慫,說一套做一套。」 知夏這幾年被人捧慣了,冷不丁被妹妹扒皮剔骨地一揭露,臉上訕訕的,一時也語結,氣得咬牙切齒,把目光投向喻老師。 喻老師這一刻和大女兒同仇敵愾:「你知道一個人帶孩子多辛苦,到時生下來可別求人,我可不幫你,你不結婚,准生證誰給你辦?能不能上戶口?你主意大,你自己做主吧!」 知春還嘴硬:「放心吧!我自己生的自己帶,保姆月嫂也很方便,准生證,戶口,都是小事。」 知冬到底年輕,平日在網上吃瓜還不滿足,很快忘了剛才的不快,八卦心起,又賤兮兮地湊近:「姐,你真的懷孕了?我又要做舅舅了?孩子爸爸呢?叫出來我們見見。」 這傻孩子,還不知道這場鴻門宴的初衷,知春只當他是嘲諷她,沒好氣道:「孩子沒爸。」 喻老師快氣哭了:「你懷的是孫悟空還是耶穌啊!什麼叫孩子沒爸?到底什麼情況,你說出來我們也好幫你想想辦法啊!」 單身生孩子這件事,在喻老師的世界裡是無法想通的,這幾日她在心裡琢磨了很多種理由,比如知春遇到不負責任的渣男,睡完不認賬,或者,對方是個已婚男人,不能給她婚姻,喻老師甚至做了最壞的設想,知春被人強暴了,有了這個孩子……,她越琢磨越焦慮,心裡又生出不可外道的懊悔來,怨自己一直對二女兒關注太少,她才這樣不守規矩,她才這樣被人欺負,當媽的心,雖不能一碗水端平,但畢竟十指連心啊! 知春被逼問得不耐煩,急了:「好了別猜了,就是我自己想生孩子了,為什麼結了婚才有當母親的權利?我只是不想結婚,但是我想當母親啊!前陣子我不是出國旅遊了嘛!我找了國外的精子庫人工受精,就是這樣,別問了,我餓了,吃蛋糕吧!」 這個理由讓所有人都瞬間石化,喻老師心裡像被扔了一顆炸彈,腦袋轟得一聲,這比她預想的任何一種情況還要糟糕,她感到胸口一陣絞痛,嘴唇顫抖著,中氣也不足,虛弱地追問:「你不會要生個外國小孩吧?你不會是生個……,胡鬧啊!」喻老師簡直不敢往下想。 知夏忙給喻老師倒了一杯茶,讓她喝口水順順氣別再問了,知春撇撇嘴。 知冬倒覺得好玩似的:「真的嗎?是不是可以自己選擇人種和國籍,混血多漂亮啊!是金髮碧眼那種嗎?」 知春翻翻眼皮,懶得搭理他,悶悶地說:「吃飯!」 一家四口彆彆扭扭地吃飯,知冬心大,還偶爾插科打諢說兩句笑,萬事都能調侃得雲淡風輕,喻老師也只得安慰自己兒孫自有兒孫福,努力加餐飯吧!知春果然是孕婦體質,食量大增,喻老師望著她,愁腸百結。 吃完飯,知冬和母親一起回家,臨走,喻老師還是不死心,悄悄拉住大女兒的手:「你們姐妹倆好說話,你想想辦法,勸勸!」 知夏點頭。 喻老師上了兒子的車,知春心裡又不落忍,湊上前問:「媽你把卡號發我,我把那個錢給你轉過去。」 喻老師知道她說的是那個彩禮錢,哼!這時候裝好人。喻老師心裡窩著火,硬氣得很:「不要,你留著生孩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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