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我與拿破崙 | 上頁 下頁 |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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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強·巴勃迪司特殊的緘默,突然他用力地拍打著桌子道:「拿破崙不顧國際公法,任意拘捕國外人民。這種舉動實屬荒謬,不恥行為。」 「他預備把犯人如何處置?他不能隨意槍斃他呀!」我驚駭地道。 「算是維護人權嗎?這叫做共和主義嗎?」 我們間一段靜默。但我腦海中仍不斷思索著這項事件。 「小傑羅為遵從拿破崙意旨準備與他美國太太離婚。」我說,希圖和緩僵硬氣氛。那個可怕的孩子小傑羅,數年前加入海軍,在一次航程中,他幾乎被英軍俘虜。他逃至美國海岸,在那裡他遙逅了一位美國小姐叫做伊莉莎白·僕特生。他們一見鍾情,終於結婚。但事後為拿破崙所知,大為不滿,傑羅迫於無奈,只得離婚。 「對於波拿巴家的事,我不發生興趣。」強·巴勃迪司道。這時忽聽到車聲磷磷。一輛馬車停在門前。 「十點已敲過了。這時不該有客人來訪。」我說。 弗南德匆匆入門,報告道:「波拿巴夫人到?」 這真是個意外的驚奇。拿破崙母親從未不約而造訪的,現在她卻跟隨在弗南德後面。「晚安,貝拿道特將軍,晚安,夫人!」她說。現在的波拿巴夫人較豐滿得多,面容也不似當年那樣憔悴,眼角的魚紋不復明顯,發裡夾著幾根銀絲,但髮型仍舊是村婦式樣,往後梳成了一個大髻,額前做了幾個已黎流行的小圈圈,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我們領她進入客廳。她坐下,遲緩的脫下淺灰色手套。我注意到她手指上佩戴著巨形寶石,是拿破崙由意大利帶回來送給她的禮物。我聯想到許多年前。那雙操勞過度的粗糙的手。 「貝拿道特將軍,你想我的兒子會把英傑安公爵槍斃嗎?」她直接談到話題。 「不是首席執政,而是軍事法庭處他死刑?」強·巴勃迪司非常小心的答覆。 「軍事法庭是遵從我兒子的旨意行事的。你相信我兒子可能判決他死刑嗎?」 「非但可能,而且是意料中的事,否則他為何從德國把他捉回來接受軍事裁判。」 「謝謝你,將軍,你知道什麼動機使我兒子採取這項步驟?」 「不知道,夫人?」 「你猜想得到嗎?」 「我不應該說?」 這時她沉默了片刻。「將軍,你明白這宣判死刑的意義嗎?」 強·巴勃迪司用手抹抹自己頭髮,不知如何作答。 波拿巴夫人抬起頭,睜大眼睛道:「謀殺,無理由卑鄙的謀殺!」 「夫人,請不必激怒?」但波拿巴夫人截斷他的話。 「不要激怒?我的兒子要犯謀殺罪行。身為他的母親的我,能目視無睹、袖手旁觀嗎?」 我立刻走到她面前,在沙發上靠她坐下。我握著她雙手,她的手在抖顫。「也許拿破崙有政治理由。」我輕輕地道。 「胡說,歐仁妮?」她眼睛注視著強·巴勃迪司道,「任何理由也無法原諒的,將軍?」 「夫人,多年前,你送令郎去接受軍事教育,一個軍人不象夫人那樣重視生命的。」 她絕望地搖搖頭道:「這不是戰場,關鍵在此。這個人是被他從國外拖回來處死刑的。這種舉動會引起全世界的指責及反感,法國會遭到蔑視與非議。我不能讓拿破崙做一個殺人兇手,我必須阻止他,你明白嗎?」 「那麼,夫人,你親自勸說他。」強·巴勃迪司提議? 「不!不!沒有用。拿破崙會說媽媽你不瞭解,你去睡覺。要不要我多送點錢給你零用?她,歐仁妮必須去去見他,勸說他。」 我的心停止了跳動,我絕望地搖搖頭。 「將軍你不明白。許多年前,我兒子被拘捕時,我們當時擔心他是否要被槍斃。她──一個小女孩──歐仁妮──自告奮勇的去見有關當局替他說情。只有她可以去──向他勸說──提醒他以前的事……」 「我不相信這項步驟可以感動首席執政官。」強·巴勃迪司道。 「歐仁妮原諒我──我意思是貝拿道特夫人──我想你不會希望全世界抨擊法國,認為它是一個恣意謀殺的國家。你不希望,是不是?許多人告訴我,公爵尚有一個老母和一個未婚妻。幫助我,同時請你們幫助拿破崙。我不願他做一個萬人指責的罪魁。」 強·巴勃迪司來回在房中踱來踱去。波拿巴夫人仍不放棄,繼續說道:「將軍,倘若你的兒子,小奧斯加準備簽這樣判決書……」 「黛絲蕾,預備一下,去杜勒雷。」強·巴勃迪司冷靜而堅決他說道。 我立起身來說:「強·巴勃迪司,你和我一同去,你肯嗎?一同去!」 「你知道,如果我陪你去,那會剝奪公爵最後生存的機會。」他苦笑了一下,緊緊地把我摟在懷裡,「你必須單獨見他。雖然我知道成功機會不太大,但是你必須試一試。我們必須盡我們最大的努力。」他音調充滿憐憫意味。 我仍表示反對。「我一人去看他很不合宜,尤其是在晚間。你知道,大家都知道,晚間有許多女人去杜勒雷,單獨去見首席執政。」我毫無顧慮的在波拿巴夫人面前提出。 「戴上帽子,穿上外衣,去吧!」強·巴勃迪司堅持他說。 「用我的馬車、夫人。我將在此等待你的回音。我不會打擾你,將軍。我坐在窗前等待?」波拿巴夫人道。於是我匆匆進入臥房,用抖顫的手戴上一頂新購的玫瑰花帽。 自從四年前聖誕節夕,在拿破崙軍內,發生一次爆炸後,每月總有一兩次陰謀企圖暗殺首席執政,故而任何人來到杜勒雷,每一步必遭訊問。雖然如此,當我走進去時,並未遇到任何阻止或訊問,較我預想的要順利得多。每次有人問時,我只需答我要見首席執政,就這樣過去了。守衛們神秘的向我笑笑。他們的神情使我羞窘而暗自忿怒。我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什麼。 最後,經過一條長的走廊,我終於到達一扇門前。在門口可以看到裡面首席執政的辦公室。這間房先前我未來過。以往的家庭聚會均在約瑟芬所住的地方舉行。兩個立在房門前的守衛並未查問我,故而我開了門直接進入。一個年輕人穿著便衣正坐在書桌上寫字。 我清了兩次喉嚨他方聽見,他嚇了一跳立起來問道:「小姐,有什麼事嗎?」』 「我想見首席執政官。」 「小姐,你弄錯了。這是首席執政官的辦公室?」 我懂他在說些什麼。「你意思說首席執政官已就寢了?」我問。 「首席執政仍在他的辦公廳。」 「那麼領我去見他!」 「小姐!」真奇怪,這個青年人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我的腳。現在他抬頭看,著我的面孔道:「小姐,我想康司登,那個僕役已告訴你,他在後面進口等待你。這個房間是辦公所在。」 「但是我要與首席執政本人說話,並不是他的僕役。請你立刻進去通報,事關緊要。我必須見他。」 「但是,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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