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國際學舍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三三


  「是的。因為我打開開關,不見燈光。我走進交誼廳,那裡沒有燈泡,我到這裡的抽屜裡找備用的,發現燈泡都被拿走了。所以我到廚房去問瑪瑞兒,看她知不知道備用的燈泡在什麼地方——可是她生氣,因為她不喜歡警察來,她說備用的燈泡不關她的事,所以我就只好點上蠟燭。」

  波洛一邊說一邊隨著吉羅尼莫上樓到休巴德太太的房間去,一邊消化他所說的話。

  波洛受到休巴德太太熱情的歡迎,她看起來疲累、困擾。她一見面立即把一張紙遞給他。

  「波洛先生,我已經盡我所能按照順序把這些東西寫下來了,不過現在我不敢說百分之百正確。你知道,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很難正確記得什麼時候發生這件事情那件事情的。」

  「我深深感激你,太太。尼可蒂絲太太怎麼樣了?」

  「我給她吃了鎮靜劑,希望她現在在睡覺。她對搜查的事大驚小怪。她拒絕打開她房間裡的櫥櫃,督察把它撬開,結果大量的空酒瓶滾落出來。」

  「啊。」波洛發出一聲機敏的聲音。

  他坐下來,研究休巴德太太給他的那張紙。

  「啊,我看到那個背囊現在列在表的最前頭。」

  「是的。不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不過我現在確實記起來了,那是發生在珠寶和那些東西不見了之前的事。那可以說跟我們因為一個黑人學生而遭到的麻煩牽扯在一起。他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一兩天離開這裡,我記得當時我想可能是他離開前的報復舉動。當時——呃——出了一點麻煩。」

  「啊!吉羅尼莫已經大致告訴我了。我相信,當時警察到你們這裡來了?」

  「是的,好像他們接到了謝菲爾德方面或是伯明罕或什麼地方的詢問。那一切可以說是個醜聞。不道德的收入那一類的事。他後來在法庭上全部招供了。實際上,他只在這裡住了三四天。後來我不喜歡他的行為,他生活的方式,所以我告訴他他的房間別人訂走了,他得離去。當警察來到時,我真的根本不感到驚訝。當然,我無法告訴他們他到哪裡去了,不過他們還是追查到他了。」

  「那麼在那件事之後你才發現那個背囊的?」

  「是的,很難記清楚。你知道,當時雷恩·貝特生要搭別人的車去旅行,他到處找不到他的背囊,大驚小怪的,大家都幫他找,最後吉羅尼莫發現它被割得支離破碎,塞在鍋爐的後面。這麼一件古古怪怪的事。這麼奇特,毫無道理。」

  「是的,奇特而且毫無道理。」

  波洛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

  「那麼是在同一天,警察來詢問有關這位非洲學生的事情的那一天,有一些電燈泡不見了——吉羅尼莫是這樣告訴我的。是在那一天嗎?」

  「呃,我真的記不得了。是的,我想你說得對,因為我記得我跟警方督察下樓進入交誼廳時,裡麵點的是蠟燭。我們當時想去問阿金邦伯,看看那個年輕人有沒有跟他談過話或是告訴過他要住到哪裡去。」

  「其他還有誰在交誼廳裡?」

  「我想大部分的學生當時都已經回來了。當時是傍晚,正好打過六點。我問吉羅尼莫關於燈泡的事,他說被人家拿走了。我問他為什麼不再裝上去,他說燈泡都用光了。我當時感到有點困惱,因為那似乎是個沒道理的笨玩笑。我當時把它想成是玩笑,不是偷竊,不過我對我們沒有多餘的燈泡感到驚訝,因為我們通常都儲存不少。但是,我當時還是沒有把它看得嚴重。」

  「電燈泡和背囊。」波洛若有所思地說。

  「不過在我看來,似乎還是有可能,」休巴德太太說,「那兩樣東西跟可憐的小席麗兒的小過失毫無關聯。你記得她非常急切地否認說她甚至根本碰都沒碰過那個背囊。」

  「是的,那是事實。這件事情過後多久那些盜竊事件就開始了?」

  「天啊,波洛先生,你不知道要記得這一切是多麼難。讓我想想看——當時是三月,不,二月——二月底。是的,我想吉妮維芙在那之後大約一個星期左右說她的手鐲丟了。是的,在二月二十號到二十五之間。」

  「而在那之後那些偷竊事件就相當持續不斷地發生?」

  「是的。」

  「那個背囊是雷恩·貝特生的?」

  「是的。」

  「他當時非常氣惱?」

  「呃,那你不能當真,」休巴德太太微微一笑說,「雷恩·貝特生是那種男孩子,你知道,熱心、慷慨,不計人之過,但卻具有那種暴烈、有口無心的脾氣。」

  「這個背囊——有什麼特別嗎?」

  「噢,沒有,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那種。」

  「你能不能拿個同樣的給我看一下?」

  「呃,可以。柯林就有一個,我想,就跟那個一樣。尼吉爾也有——事實上現在雷恩又有了一個,因為他不得不再去買一個。學生們通常都到路尾的那家商店裡去買它們。那是個買各種露營和徒步旅行裝備的好地方。短衣褲、睡袋、應有盡有。而且非常便宜——比任何大商店都便宜多了。」

  「我可不可以看一下那種背囊,太太?」

  休巴德太太聽從地帶領他到柯林·馬克那的房間去。柯林本人不在房裡,不過休巴德太太打開衣櫥門,拾起一個背囊,遞給波洛。

  「這就是了。這跟丟掉了後來我們發現被割碎的那個完全一樣。」

  「要費不少功夫才割得碎,」波洛摸摸那個背囊,喃喃地說,「不是用把繡花小剪刀就成的。」

  「噢,不,不是如同你所想的——呃,比如說,女孩子幹的。一定得費不少力氣,我相信。力氣和——呃——惡意,你知道。」

  「我知道。這叫人感覺不愉快。」

  「後來,當瓦麗瑞的絲巾被發現也被割成碎片時,呃,這真的看起來顯得——我該怎麼說——身心不平衡。」

  「啊,」波洛說,「不過我想你這就錯了,太太。我不認為這件事有什麼身心不平衡的成分在。我想這有目標和目的以及我們姑且說是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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