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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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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時順二十四五歲,人長得很帥氣,會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和朝鮮話,朝鮮歌唱得也不錯。他接待慕雨瀟和花小尤的這間客廳也是地道的朝鮮風格,四壁有三面是活動拉門,刷著清漆的地面就是火炕,燒得很熱,屋正中一個四四方方的矮桌,三個人席地而坐。 南時順一拍手,屋子裡響起來輕曼動聽的朝鮮音樂,一身白衣黑褲的朝鮮人魚貫而入,每人手裡端著一個託盤,將託盤裡裝著菜肴的銀碟放到桌上。 南時順說:「這是我們朝鮮人的百碟席,是專門招待最尊貴的客人的。」 慕雨瀟和花小尤看了看,方桌上真的擺了有差不多一百個銀碟,每個碟直徑只有一寸,每個碟子裡是一樣菜。 南時順從旁邊的小櫃裡拿出一瓶酒,說:「這是我們朝鮮最好的酒,是貢酒,過去在朝鮮王宮裡才能喝得到。」 慕雨瀟不動聲色地看著南時順。 花小尤說:「慕大寨主,你這是借我光了,還不謝我?」 慕雨瀟沒等開口,南時順把話接過:「花小姐這話欠準確,你們都是我們『朝鮮人相助契』的最尊貴的客人。」 花小尤問:「你們這『朝鮮人相助契』是什麼意思?」 南時順說:「近幾年,我們朝鮮人到東北來的人很多,你們現在吃的大米,就是朝鮮人帶過來的優良品種,並幫著你們種的。人多了,總有個大事小情,也需要互相關照,所以,就有了這『相助契』,也就是個民間組織,沒什麼正兒八經的事。」 南時順把酒一一斟上,先舉起杯,說:「這第一杯酒,讓我們先敬花小姐,慶祝她首演成功。」 三人舉杯,碰了碰,花小尤很興奮,杯碰得很響,喝得也快,脖一揚,幹了。慕雨瀟則見南時順喝下才喝幹自己杯裡的酒。 南時順:「來,吃菜,嘗嘗正宗的朝鮮菜,來,請。花小姐今天真是讓我開了眼,我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把二人轉這土得掉渣的玩意兒唱得這麼好聽。」 花小尤說:「南兄過獎,我只是剛入門而已。」 南時順邊倒酒邊說:「不簡單,不簡單,看得我好幾處都落了淚,慕爺,你是否也有同感?看戲時,你可是目不轉睛啊!」 慕雨瀟笑了笑:「這麼好看的戲,南兄還有閒暇東張西望,是不是心不在焉啊?」 南時順笑起來:「是慕爺的神情讓我轉移了注意力,我發現,慕爺哪裡是看戲,分明是在看人嘛!」 慕雨瀟說:「戲是人演的,看戲自然要看人,沒聽說誰看戲把頭扭到一邊去。」 南時順說:「開個玩笑,來,咱這第二杯,就敬慕爺,慕爺啊,小弟我對你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你在撫近門巧鬥烏鴉的那一手,真叫是高,高人,來,花小姐,咱們敬高人一杯。」礙著花小尤的面子,他把智鬥滿人說成是巧鬥烏鴉。 花小尤說:「這杯酒我可不喝,瞧那天把他得瑟的,弄個大猩猩來糟蹋我們大清皇帝……」 南時順忙打斷花小尤的話:「別,我話剛說一半,那天花小姐更是大出風頭,輕描淡寫退雄兵,粲然一笑泯恩仇,了不起,二位都了不起,所以,我真心實意地敬二位,來,幹了!」 三人舉杯盡飲。 花小尤看著慕雨瀟笑了:「慕爺,我再給你破個悶兒?」 慕雨瀟:「你會有什麼好悶兒,這一唱上二人轉,跟大肚蟈蟈那樣的人在一起,恐怕更豐富多彩了。」 花小尤說:「算了,不給你破了,我想起一個事,最近人們都在傳說,說出了一個專為人打抱不平的大俠,自號『山君』,戴一個假面具,胸前畫著四個人面,一個喜,一個怒,一個哭,一個樂。」 南時順說:「倒是聽說過。」 花小尤看了看慕雨瀟和南時順:「該不是你們兩人中的哪一個鬧的鬼吧?」 慕雨瀟直直地盯著南時順:「南兄也許有這閒情逸致。」 南時順笑著說:「花小姐猜錯了,我呢,沒那個本事,裝也裝不來,至於慕爺,在東北已有這麼大的名氣,還用得著冒用他人名字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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