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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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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該怕嗎? 可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在王覽的懷裡哭得很傷心。 一直等到宋舟回朝,王覽一切照舊,在淮王面前也談笑自如。由於宋舟、王覽家族和太平書閣的努力,我順利地君臨天下。當我坐上雕有九條游龍的寶座時,我感覺到霞光就在我的腳下,我的父母在冥冥之中看著我。 王覽站在御座旁邊,他時不時鼓勵地看看我。有了他,我才有了勇氣。為父皇舉行葬禮的時候,我遠遠見到了一個人——華鑒容。我看向他的時候,他沒有一次望著我的方向。參加完葬禮他就回去了,連申請覲見都沒有。可悲的是,他上次離開時是秋天,穿著白麻孝服;回來時是初夏,還是穿著喪服;再次離開,仍是一片淒涼。 「華鑒容走了。」有一天韋娘幫我洗髮的時候,我說。雖然只是想輕鬆地提起,但卻沉重得如有千斤。 韋娘給我洗髮時顯得很認真,每一絲發都要用象牙篦子理過,洗乾淨後沾上茉莉香水打均勻。直到長髮順滑黑亮,她才滿意。雖然她才是最可憐的,但卻出乎意料地沒有把自己悲哀的影子帶一點到我的身邊。 她好像記起什麼:「陛下,先皇后說華公子什麼,您知道嗎?」 我搖頭。 「先皇后說,鑒容是璞玉,不琢不成器,磨礪磨礪對他會有所幫助的。」 「吳王就是從小太順了,所以後來才會犯了功高蓋主的忌諱。」韋娘苦笑道,「陛下知道先帝為什麼會軟禁吳王嗎?其實只是因為一個桃子。先帝到我們府中,吳王對我說,『韋娘去把新桃子拿來。』我去了,那些桃子是吳王在道觀裡的奶兄在終南山種了送給他的。但是先帝爺一下子就不高興了,我是個女人看得出來。後來才知道,吳王的桃子比皇宮那年進貢的桃子都要大、都要甜。」 她說完了,又笑了笑。 我沒有說話,鑒容遠離皇宮,吃點苦對他也許真有好處。 外面是蒼翠滿目,夏天已經來了。我坐在宮中的亭子裡等風吹幹我的頭髮。 王覽淺笑著打量我:「這半年頭髮倒黑了不少。」 我不顧頭髮還濕著,便坐上他的膝蓋,摟住他的脖子道:「雖然父母都到天上去了,但神慧有王覽。所以,還是有開心的時候。」 「我也是。我在這個宮苑裡,只有和我的小寶貝相依為命。你一定要努力地做個好皇帝。」他輕柔地說著,抬手捏捏我的耳朵,把我抱緊,慢慢地搖著。 我登基以後不久,王覽就秘密召見了宋舟。對淮王,王覽比以前更加尊敬了,朝廷特許他五日一朝,上書不名。在淮王的面前,王覽常常故意露出年輕人遲疑不決的樣子。三叔淮王不動聲色,與王覽保持著客套的距離。 這年冬天,江浙一帶發生了糧荒,使得王覽夜不能寐。我因為要學習政務,也跟著晚睡,因此常聽見王覽歎息的聲音。 「覽?你別那麼擔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道。 他拍拍我的頭:「也許吧。四川糧食早日運到,便可安定人心。不過畢竟如今有許多災民處於水深火熱,推己及人,便不可不歎。」 他把我的功課翻看一遍,用朱筆將寫得好的字圈出來,道:「慧慧,凡事都有其『道』。商人有商道,官人有官道。帝王的道是什麼呢?胸懷廣博、愛民如子。我只能教你這些而已了。我並不是做帝王的材料,如果時運幫忙,也許可以輔助你一世,做個忠臣。可有一點你切莫學我,我常把小事看得太重,牽腸掛肚的。你是皇帝,可以不必考慮那麼多。」 我依偎著他說:「連你也不用考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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