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女人的戰爭 >
四十一


  我慌慌張張地說:「石磊,我不能進去了,我媽在家等我,還有事。」

  說著,就不管不顧地逃出了宏達運輸集團的大樓。

  上了計程車,突然感到有些洩氣。這麼精美的午餐,為什麼一起享用的人是石磊而不是李滔呢?如果換了李滔,這將是一頓多麼完美的午餐啊。

  回到家裡,媽媽在看電視。因為還在顧及著自己的情緒而沒有注意媽媽的情緒,以為媽媽已經吃了鹵面。晚上,為了安慰媽媽,幫助做晚飯時才發現中午的鹵面不曾動過。我隨口問媽媽中午怎麼吃的,媽說:「你走了,我不餓就沒吃。」

  我真的感覺很對不住媽媽。

  4月 9日

  昨晚花兒打電話要我今天和她一起去集縣採訪,葛忠良開車一起去。想想今天沒有特別的安排就同意了。

  今天一早,我正洗臉,她就打電話說已經到我住的樓下了,催我快點。我下樓一見她那身打扮就笑了,問她:「你這打扮是出席國宴的?」

  她沖我神秘地笑笑說:「我今天還要辦一件大事。」

  我驚詫地問:「啥大事兒,不就是去採訪他們的信訪工作嗎?」

  她從包裡拿出幾張照片遞給我,我看了照片知道她要辦什麼大事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笑了一下,便和她朝著市委的方向走去。走著,她又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中問出來了沒有,說她還得找鞏書記審個稿子,要對方八點半以後在市委門口接她。

  聽口氣,這電話是打給葛忠良的。打完電話,她告訴我,昨天已經和鞏書記聯繫好了,他讓她今天上午給他送照片。報社與市委大院只隔著兩條平行的馬路。我們步行十幾分鐘就到了。到了市委大院,跨上市委辦公樓的臺階,她在前邊扭頭問我頭髮亂不亂,臉上的妝有沒有破綻,要不要再補一下。我告訴她都很好,她還是不自信,上了樓,又拐進衛生間掏出小鏡子照了又照才出來。她整理容貌時,我開玩笑說:「你弄得比選美還莊重哩。」她揚著嫵媚的臉得意地說:「這就是選美呀!」

  鞏書記在201房,我們在門口足足站了一分鐘,花兒才略顯緊張地輕輕敲了兩下門。門是秘書開的。我們和領導們的秘書都不陌生,秘書看是我們,還以為是找他,便客氣地讓我們進去。我是陪著花兒去的,所以一切行動都看她的眼色行事。她站在門口說:「我們找鞏書記有點事,昨天和他約過的。」秘書便進去,很快就出來讓我們進去。我們隨著秘書走進了鞏書記的辦公室。

  秘書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水,輕輕地退出去,順手帶上了門。花兒有些局促不安地說:「鞏書記,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同事桃兒。」

  他看看我,「噢」了一聲。

  我趁機幫著花兒說話:「花兒早就說來看您,把照片給您送來,總是怕您沒時間。」

  他問:「你們經常去採訪?」

  我回答:「經常下鄉,我們這就準備上集縣採訪哩,您可能不太熟悉我們,我們可是經常聽您作報告。」

  花兒拿出照片說:「這是我拍的照片,水準不高,請鞏書記批評。」

  他接過照片,仔細地看起來,指著照片上的人一個個地說這個是誰,那個是誰。看完了照片,鞏書記說:「兩位元記者喝點茶,喝點茶。」

  為了不至於冷場,我沒話找話問:「鞏書記是從陽關調來的?」

  他說:「我都來了快一年了,你們還不知道我從哪兒來。」

  他這話雖是埋怨話,但語氣是溫和的,表情是慈祥的。看鞏書記態度和藹,我們也都放鬆下來。我大著膽說:「我們沒有主動接近領導,以後我們注意經常和領導保持聯繫。」

  他聽後大笑道:「好,好。」

  氣氛剛剛變得隨意一點,花兒就說:「鞏書記,我想冒昧地向您提個要求。」

  這話讓鞏書記猛然一愣,臉上的表情僵化了,那一瞬間他或許在想,這兩個女人一定是來找我辦什麼事。好在花兒下面的話很快讓他放下心來。「我們合個影吧?」

  他好像還在專注于自己的思維,沒有聽清花兒提出和他照合影的要求,以問的語調「嗯」了一聲。花兒只得又重複了一遍:「我們想跟您合個影。」

  鞏書記僵在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答應道:「好,等哪天有機會吧。」

  花兒說:「現在就可以。」

  我忙問:「你帶著相機哩?」

  花兒說:「我想咱們下鄉說不定就用上了,所以就帶著了。」

  他說:「好,可以。」

  我提出先給他們兩個照。花兒從包裡掏出照相機遞給我,她走到鞏書記坐著的沙發後邊,雙手撫著沙發的靠背問:「就這樣,可以吧?」

  鞏書記高興地說:「可以,可以。」

  鏡頭中的鞏書記雍容溫和,他身後的花兒笑得甜蜜嫵媚,臉上洋溢著小詭計將要成功的得意。花兒從鞏書記身後走到他的面前,溫柔而不失分寸地說:「咱倆再照個並排坐著的吧?」

  鞏書記笑著說:「好。」

  她和他分別坐在中間隔著茶几的單人沙發上,這張照片中的鞏書記仍然是雍容溫和的,而花兒的頭稍稍傾向於他,像是向他訴說心中不盡的纏綿和幽怨。我又一次按了快門後,花兒懷著願望得到滿足的興奮從我手裡拿過照相機說:「來,讓我給你們照。」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