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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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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問:"有沒有想過洗手不幹,然後,找一個男人結婚?" "我?要找我早就找了,什麼樣的我都可以找到。可是,嫁給一個男人又能怎麼樣?生孩子、做飯,然後過和現在幾乎一樣的日子,不同的是,我只是和一個男人過。又有什麼意思?""可是,你會慢慢老去。" "那又能怎麼樣?我現在多掙一些錢,以後和退休的一樣,衣食無憂,人還能貪圖些什麼呢?所謂的愛情,如果我能碰上,當然最好不過了,碰不上,也沒有什麼遺憾,這世界上碰不到愛情的多了,又不是我一個?" 在王可欣的小姐生涯中,其實碰到過一個她認為不錯的男人。 王可欣認為不錯的男人就是不為女色所動的男人,後來知道了她的名字,他叫付為之。付為之以前從來沒有去過洗浴中心,這個年代,沒有進過洗浴中心的男人很少。他仿佛是一個很清高的男人,他對此很看不起,後來和一些朋友打賭,輸了,於是,朋友為他叫了最漂亮的王可欣。王可欣那時感到很奇怪,在那樣一間屋子裡,在那樣一張床上,一個漂亮無比的女人,玉體橫陳,任何男人見了都會情不自禁,但是,那個叫付為之的男人只是坐在床邊看她,目光冷靜,神情自若,然後,他開始抽煙,一支接一支,到最後,他竟然連看也不看她了。然後王可欣問他是否有病,他也不理。當時王可欣就笑了。她赤裸著身體在他面前走來走去,隨著她的走動,她身上的皮膚在燈光下閃著溫暖而柔潤的光澤,飽滿的胸脯顫顫的,後來,王可欣就坐在了他腿上,把他的頭埋在自己兩個乳房中間,付為之想向後挪,但是脖子被王可欣勾住了,他的笑容很窘迫,頭髮有一點長,蓋住了已經很紅的臉。他很英俊,這種英俊不是很成熟的那種,有一點孩子氣。寂寞中有一點驕傲和無所謂。手沒有地方擱,就那麼垂著。時間到了,他就出去了。王可欣從後面攔住他,問:"怎麼了?我想弄明白,你為什麼是這樣而不是那樣?你是不是男人?是不是有病?"他沒有回答,一路往前走。王可欣當時很氣憤,沖了出去,然後就在大廳裡嚷嚷起來,前面的付為之滿臉通紅,而他的朋友則在旁邊笑得前俯後仰。 她覺得那個男人很有意思。也是第一次認為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她想像的那樣下賤。第一次認為她如花的容顏並不是對每個男人都那麼不可抵擋。 王可欣對付為之很感興趣。 17澎湃 相反,對一個男人失去興趣就很簡單了。陳晨認為,她基本上對於澎湃毫無興趣,這和懷孕無關。因為陳晨懷孕,澎湃也很少碰她,何況,就目前的形勢看,想碰也不能碰了。以前的那種白熱化的纏綿,如今好像是場夢。 在公司上班,可以按照正常的待遇休假,但是時間是一定的,於是陳晨決定在生產之前再休假,所以她每天還是要拖著很重的身子上班。她仿佛很悠閒,在每天下午下班之後,一個人慢慢地逛街,去婦嬰用品商店買一些合適的東西,或者,一個人去公園散步,一個人去醫院檢查。有的時候,她也會買一些棉布自己在家做一些嬰兒用的東西,比如系帶子的簡單的小褂子,還有小褲子,嬰兒用的小棉被也是她親手縫的,她把自己或者是澎湃不再穿的棉質的襯衣剪成一塊一塊的,她覺得不能老用紙尿褲,不但對嬰兒的皮膚不好,而且在經濟方面她願意能省就省,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不敢亂用化妝品,六月的陽光很厲害,陳晨的臉上開始起斑了,是日光也是懷孕引起的。她開始嘔吐了,有時候一天會吐好幾次,食欲也開始慢慢下降,聞不了油煙味,但是還是要忍著自己做飯,偶爾會很難受。有時候,她會躺在沙發上慢慢回憶她和澎湃的相識相戀的情節,與此同時,澎湃冷漠的背影在屋子裡出出進進,他即不和陳晨打招呼,也沒有表現得多麼厭煩,只是很冷。他自己叫外賣,洗自己的衣服,自己看電視或者玩電腦,儘量不和陳晨有在一起的機會,有時候沒有辦法不在一個屋子裡待著,也是相顧無言。甚至,沒有一句話。連屋子裡的空氣似乎也凝固起來。 陳晨想起了給蘇月打電話,結果手機關機,打到家裡,就聽到丁飛不悅的聲音,丁飛在電話裡說,蘇月?蘇月已經拋夫棄子了,蘇月把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丟下,自己去享受生活去了。然後,掛了。 無論陳晨當初的信心有多大,但是當肚子在一天天隆起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寂寞和無聊,而且,在心底升騰起一股怨恨,她認為自己不可能原諒澎湃了,無論他以後怎樣道歉,都不可能了。自己能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呢?不讓自己生氣,自己真的就不生氣了嗎?不讓自己哭,就能控制住自己不難過不哭了嗎?蘇月去旅遊了,蘇月真能想得開,蘇月是多麼安靜的人啊。可是,她也去旅遊了,人應該是這樣的,人就應該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不快樂,就應該選擇一種快樂的生活方式。 晚上的時候,陳晨坐在沙發上等澎湃,桌子上,是熱氣騰騰的飯菜,旁邊,是一瓶他最愛喝的酒。陳晨穿了一件很舒服而好看的孕婦服,在等澎湃。 澎湃進屋的時候看到了陳晨臉上的笑容,很吃驚,看到桌子上的飯菜,更吃驚,他看著陳晨,很小聲地問:"怎麼了?" "沒怎麼,想請你吃一頓飯,不想吃嗎?" "不是的,我……我只是覺得很奇怪,而且,我已經買了飯。"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吃我做的飯菜?" "不是的,我是覺得很意外。" "先吃飯吧,都快涼了。" 然後,兩人坐下,沒有人說話,他們能聽見彼此吃飯的聲音。之後,澎湃很生硬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又不說話了。 陳晨笑了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做飯吃嗎?" "為什麼?" "這也許是最後一次給你做飯了,我不想這樣過下去,我想了很長時間,我想和你離婚。否則,我會受不了的。你不也是厭倦了嗎?既然厭倦,為什麼還要在一起呢?" 澎湃說:"原來這是鴻門宴啊!" 陳晨很安靜,她的臉色蒼白,雖然有一些斑,但是,並不妨礙她的美麗嫺靜。她額前的劉海很整齊,頭髮黑亮,眼睛一直看著桌子上的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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