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圍(29)_夕顏容若

二十九

　　陳晨的眼淚流了出來。接著說："是的，她是你的母親，她生你養你，可是，可是難道因為這個就可以肆意妄為了嗎？可以鄙視？可以說我？用那種簡直是情敵一樣挑釁和刻薄的目光和神態。是的，我佔有了她的兒子，可是，既然她生了你、養了你，你就會有女人的，不是我也會是別人，難道只要是女人，她都會嫉妒和為難她？"

　　澎湃的目光很冷，說："你再說一遍？"

　　"不是嗎？"陳晨的頭揚了起來。

　　澎湃揚手就是一巴掌，陳晨的嘴角有血流出來。

　　陳晨沒有哭。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澎湃，安靜地把頭髮撩了一下，然後擦乾嘴角的血跡。澎湃在旁邊沒有說話。他有一點後悔自己的舉動，但是，他沒有動，只是看著陳晨安靜的動作。

　　陳晨從沙發上起來，然後澎湃拽住了她的胳膊。

　　他說："等一下。"

　　陳晨說："你放開。"

　　他說："求你。"

　　她重複："放開。"

　　澎湃把手從她的胳膊上拿了下來。陳晨的臉毫無表情，她轉過身去，留給他一個安靜的背影。胎兒已經快七個月了，她的背影有一點笨拙，走路的時候，有點像鴨子。她已經沒有以前那麼苗條了，也沒有以前那麼美麗了，因為他，因為他和她的孩子，她開始變得像一個標準的婦女那樣，因為他。

　　當陳晨把臥室的門關上的時候，就聽見外面一聲巨響，是玻璃破碎的聲音。然後防盜門被狠狠地關上。

　　陳晨甚至沒有出去看一眼。

　　晚上，澎湃沒有回來。他從來沒有這樣過。

　　陳晨整個晚上都一直不停地撥他的手機。但是，一直關機。然後陳晨又開始打蘇月的手機，也關機。

　　31那個叫周剛的男人

　　蘇月和王可欣是在極度難受中醒來的。蘇月做了很多夢，夢見自己一直在吐，夢見有人喂她喝水，因為她在夢裡渴得要命，夢見有人給她換衣服。

　　蘇月和王可欣醒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因為她們既不是在酒吧裡，也不是在自己家裡，而是在一張很寬大、很華麗的床上，她和王可欣已經換上了乾淨的睡衣。這是一間很大的臥室，木地板閃著幽雅的光，床是奶白色的，傢俱也是奶白色的，飄窗已經被打開，早晨的涼風吹進來，窗外，能看見整個城市。

　　然後門鈴響了。

　　"可以進來嗎？"一個很好聽的男人的聲音。

　　蘇月和王可欣面面相覷。

　　是誰呢？

　　男人進來了。很乾淨的男人，穿著簡單的白色西褲和白色襯衫，頭髮剪成很精神的短寸，微笑著自我介紹，說："我是你們昨天喝酒那家酒吧的老闆，你們醉得不成樣子，又怕把你們送到旅館不安全，我就自作主張把你們接到了我家裡，還好吧？"

　　"還有，你們的衣服我是囑咐用人換的。"

　　男人笑得含蓄。

　　蘇月和王可欣說了聲"謝謝"。

　　說完，認清了自己所處的地方之後才覺得頭疼欲裂，胃裡開始難受起來。

　　男人已經為他們準備好瞭解酒的湯。他很安靜地把湯放到旁邊的椅子上就離開了。

　　蘇月說："不錯，是一個很可以的男人。"

　　王可欣"哼"了一聲。

　　"是嗎？我不這樣認為。"王可欣的聲音有漫不經心的味道，然後接著說，"這個城市無家可歸的人太多了，而他的房子就是再大，也容納不下吧？酒吧裡每天醉酒的人多了，他這裡又不是收容所？"

　　"不過，"王可欣又接著說，"他就算是有心計，也應該不是一個齷齪的男人，還是很招人喜歡的。"

　　兩個人談論了有十來分鐘，男人又進來了，說："吃點飯吧？要不，胃會受不了的。"

　　下了樓才發現，這個房子真的很大。是一套複式樓房，雖然不是別墅，但是裝修很有氣派。然後他們進了餐廳，餐桌旁已經有一個小女孩在吃飯了，而旁邊的女子不像是女主人，更像是月嫂，小女孩對她的督促好像很不耐煩。

　　小女孩看見了她們倆之後，眼光中有敵視，也有不安，可還是很有禮貌地說："阿姨早上好！"再然後，她看了看她爸爸，說："阿姨很漂亮，可是，媽媽更漂亮。爸爸再見。"

　　說完，小女孩就走了。

　　男人顯得很無奈。他笑笑說："我女兒，沒辦法，她太任性了，咱們吃飯吧。"

　　然後，他又說："對不起啊，我還沒有自我介紹一下呢，我叫周剛，你們醒來以後沒有把你們嚇著吧，我有點冒昧，對不起啊。"

　　然後三個人說了一些客氣的話。

　　之後，周剛用白色的寶馬把蘇月和王可欣送回去了。

　　周剛問："家在哪裡啊？"

　　王可欣沒有回答，然後蘇月說出了自己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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