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圍(57)_夕顏容若

五十七

　　63我希望你過得不好

　　費雲恒發信息："蘇月，我總感覺就算沒有我，你好像也可以過得很好很開心，是不是？你並沒有我想你那樣想我，或者，在你心裡我並不是那麼重要。"

　　他發這個資訊的時候是在下午，蘇月正騎著自行車在路上，後面坐著貝貝。蘇月看了一眼，沒有回復。

　　晚上吃過飯，蘇月把貝貝哄睡了，然後把手機拿出來，很仔細地看費雲恒的那一條資訊。

　　他還是能感覺到的。

　　是的。沒有他一樣可以過得很好。這句話是這段時間蘇月一直默默記在心裡的話，再然後，她就按照這樣的思維生活下去，像一個虔誠的教徒信奉宗教那樣信仰那樣一句話。

　　果真，她過得並不壞。並且，她感到了這樣生活的樂趣。

　　在這期間，看到費雲恒的資訊或者是接到他的電話蘇月就很高興，她沒有抱怨也沒有賭氣，是真的高興。如果在網上遇見他就和他聊天，她非常想見到他的樣子或是聽到他的聲音。但是，她不再強求什麼，比如他對這份感情的肯定。能和一個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的男人這樣偶爾地聯繫一下其實真的沒有什麼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很好。蘇月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他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她是那麼地肯定他不會走遠也不會離開。彼此之間客氣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不舍。但是，蘇月不會表達自己的不舍。她覺得如果這樣做會顯得很矯情。費雲恒經常抱怨蘇月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他似乎不能明白一個女人對於感情封閉的堅守是源於什麼。其實，蘇月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有的時候，蘇月問他一些關於電腦的問題，他解答之後，蘇月就會說聲謝謝。對於這兩個字，他很是反感。他說，能不能不要說謝謝？蘇月就說，應該的，這是禮貌。他說，這不應該，我不喜歡禮貌，我也不喜歡聽你說這兩個字，因為這樣會顯得我們有距離。

　　每當這樣，蘇月會覺得突然離這個男人是那麼的近。他說，我不喜歡禮貌，那樣的直白和坦蕩。他一定有輕微的氣憤和難過，蘇月能想像得出他生氣的樣子。然後，心中就無限甜蜜。

　　蘇月和他的交流大部分都是在晚上。夜很靜的時候，通過視頻看到他。看他的頭髮、眼睛、眉毛和鼻子，他的深藍色襯衫，他的慢慢消散的煙圈。他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近，那麼的觸手可及。有時候，會有禮貌和客氣，十分不舒服的拘束變得那麼緊迫。有時候，蘇月會想，在這個世界上，一定不會有第二個男人像他那樣對自己了。可是，她一樣表現出淡淡的疏離。

　　有一次，他問她："你每天上網你老公不說你嗎？"蘇月回答："他在外地上班，一個月回來兩三次。"她沒有說自己離婚，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只有這樣，她和他才是對等的。他經常問蘇月，你老公對你怎麼樣？蘇月就回答他對我很好。間或，他會有難過的沉默。他說，他寧願蘇月過得不好，這樣，他覺得自己的出現十分必要，這樣，他才能重要起來，他可以保護蘇月，可以讓蘇月有一個堅實的依靠。

　　他的直白一直是蘇月所缺少的。有一句話叫做只要你過得比我好，這樣的願望到底是最大限度的真誠還是虛偽之極的偽善？很難說清。他和她都是凡人。所以他說，蘇月，我希望你過得不好。

　　"蘇月，我希望你過得不好！"

　　但是蘇月說："嗯，還行。我很好。"

　　那是因為，在落水事件之後，蘇月突然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什麼都得靠自己。其實她早就應該明白，可是，當一個女人沉醉于愛的時候，往往更相信愛的力量可以超越一切。現在，她發現自己很清醒。覺得，生活沒有什麼不可以。

　　可是，和睦的日子沒有維持太長時間。

　　64再次裂痕

　　後來，蘇月和費雲恒之間出現了第二次裂痕。

　　費雲恒是和老婆分居的，他一定要忍受的是蘇月以前從來不曾考慮的，現在她才開始意識到那是什麼。雖然，的確是有點不太正大光明，可是，卻是確實存在的，那就是性。

　　在她和費雲恒熟悉之前，在蘇月和他沒有成為親密關係的朋友之前，他們什麼話都談。她和他有一次開玩笑，蘇月說，你老婆不在你身邊，難道你就真的可以熬得住？難道你就沒有找過小姐？費雲恒很坦誠，他說他找過，兩次，一次是喝醉了，還有一次是朋友請他。他是不想去的，可是又怕朋友懷疑自己有毛病，於是就去了，去了沒有什麼不好，最起碼能滿足自己的生理需要，不過，小姐長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做完就走了。

　　蘇月之所以想到這些是因為週末的晚上蘇月突然很想念他，於是給他發了兩條資訊，但是他沒有回復，然後又打電話，關機了。他平時是不關機的。蘇月有點難過，是星期天，蘇月想了想，他很有可能去找小姐了。蘇月為了這樣的直覺感到很不安。她覺得自己有一點敏感，或者是過於神經質。可是，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蘇月就很悲哀地發現，男人根本就是一種感覺動物，擺脫不了下半身的控制，所以，無法自拔。他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蘇月的直覺告訴自己：他把手機關了也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正在"辦事"。

　　蘇月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證實。第二天早上十點左右，蘇月在辦公室給他打電話，蘇月問："昨晚你怎麼關機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在電話裡，費雲恒的聲音很低，他說："他昨天找了小姐，到四點多才回去，所以剛剛起床。"

　　然後，蘇月就把自己的手機關掉了。開始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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