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圍(64)_夕顏容若

六十四

　　77王可欣的故事

　　王可欣約周剛在那個安靜的青山公園的飯店裡吃飯。周剛準時到達，他戴著墨鏡，穿著一身黑西裝，他應該是剛剛從邱子清家來。

　　兩個人入座。王可欣的眼睛仍然有哭過的痕跡，沒有辦法掩飾的憔悴。

　　周剛沒有說話，他是一個很有分寸的男人，他只是看著王可欣。

　　在等待中，王可欣的眼淚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那麼，"周剛說，"可欣，你要是不想說就別勉強，我願意陪你，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不，我要說，子清走了，我想和他告別，用說的方式。可是，我還是更願意跟你說。"然後，她開始敘述一個很長的故事。

　　從她和邱子清在大學裡相遇，相愛，分手，她如何成為小姐，他如何結婚，然後，他如何死而她如何難過。在這個故事中，她為了更完整，把她自己和周剛的認識和隱隱約約的相處也加了進去。

　　故事講完，王可欣開始平靜了。關於邱子清，她能做的似乎只有那麼多，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為他送行，然後是沉默。

　　周剛說："人生無常，哪一天哪一刻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是老天爺決定的事情，可是，可欣，活著的人還是要活著，既然他在天上，我想他一定會保佑你的，你那麼聰明，一定能明白這個道理。"然後又說，"你的情緒還不穩定，你要好好地靜一下，我這兩天不打擾你，可是，我會幫你的，我的電話一直開機，我隨叫隨到。"

　　然後，周剛站了起來，他很輕地抱了王可欣一下，說："我送你回家。"

　　78我愛上了一個妓女

　　澎湃找到蘇月。澎湃找蘇月的目的是王可欣，因為他去了王可欣工作的那個洗浴中心，但是找不到她，也沒人知道王可欣的住處。

　　澎湃很直接地就問了關於王可欣的住處，他好像也不想隱瞞什麼，他對王可欣的迷戀完全表現在臉上，眼神熾熱。

　　蘇月看了他一會兒，沒有說什麼，只是慢條斯理地談了關於陳晨的事情。但是，很顯然澎湃並不關心陳晨，然後他站到了蘇月面前鄭重地說："我想知道王可欣的住處。"

　　"王可欣？"

　　"是的。"澎湃說。

　　"哪個王可欣？"

　　"你說呢？蘇月，我不想和你繞彎子，就是當小姐的王可欣。"

　　"你找她？你為什麼要知道關於她的事情，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呢？我有權利保持沉默的。除非，你告訴我原因。"

　　澎湃猶豫了一下，說："我喜歡這個女人，我想和她交往，這就是我的想法。"

　　在蘇月的印象中，澎湃不是這麼衝動的人，他一直很謹慎，從來不口出狂言。

　　"那麼，陳晨呢？你打算離婚？"蘇月說。

　　"是的。等她散心回來，我就和她協議離婚。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再在一起了，那個死去的孩子將是我和她之間永遠的橫溝，無論我用什麼樣的方式彌補，我和她都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樣子，這是誰都沒有辦法的事情。再說，我是真的喜歡王可欣，我不想讓別人操縱我的生活，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我，包括我的母親。"

　　在蘇月聽澎湃說話的過程中，蘇月能感到一個男人的決心。很可笑，也很讓人佩服，因為，為了一個小姐。

　　"可是，王可欣是小姐，你一點也不在乎嗎？"

　　澎湃笑了一下，說："是的，我說不在乎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畢竟，有那麼多男人擁有過她。可是，我依然喜歡她，所以，我的喜歡超過我的在意。我愛上了一個妓女，蘇月，請不要嘲笑我，我是認真的。"

　　蘇月沉默了一下，說："我不能理解，雖然，有時候喜歡一個人確實有些東西是別人永遠理解不了的，可是，關於王可欣，我真的想瞭解一下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態度。或者，作為陳晨的朋友，我想知道陳晨敗在哪裡。我也是王可欣的朋友，我想知道可欣贏在哪裡。"

　　"蘇月，在你的意識中，女人的性感是怎麼一回事呢？男人對於女人的性感到底是停留在一種什麼樣的審美程度呢？其實，在男人的潛意識中，所有的男人都喜歡性感的女人，可是，性感不是穿吊帶，也不是像一些女人一樣露出很多肉，能露的不能露的她們都敢露，說實話，就這一點來說，我其實很為你們女人悲哀的，這不叫有吸引力，也不叫性感，這叫有意地誘惑男人。我只是說在真正男人的眼裡，性感和穿衣服的暴露沒有關係或者說並不是有很重要的關係。"

　　"真的，值得愛的女人越來越少，我必須承認一點，就是你們女人都是優秀的，可是，優秀和愛情無關。在這樣的過程中，虛偽的女人越來越多。比如，看各種不同類型的關於愛情的書然後一個一個都變得深謀遠慮老奸巨猾，再比如，無論是遊戲還是愛情，有多少女人在偽裝高潮？其實，對於愛情來說，技巧像極了裝飾品。所以，在這樣的虛偽中，王可欣的率真就顯得很可貴。她所表現的就是一個女人，一個真實的女人，在這樣的真實中，我有了做男人的快樂和自豪，這和她的工作技巧沒有任何關係，她雖然是小姐有過無數男人，可是，她很真實，在這一點上，她很性感。雖然她也是美麗的，但美麗的女人多了，但是，都沒有她那麼真實。我的話說完了。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說陳晨不好，陳晨不好我當初不會和她結婚的，可是，沒有辦法，我遇上了王可欣，可能這就叫命中註定。"

　　他的話很長。這樣的言論是蘇月意想不到的，真的像是一次對於女人的演講。慷慨激昂，淋漓盡致。似乎他一下子有很強的表達欲望。

　　蘇月沒有什麼話來反駁他，既然如此，她能做的就只有沉默了，然後就告訴他王可欣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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