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圍(67)_夕顏容若

六十七

　　83關於蘇可

　　蘇月的妹妹蘇可離婚了。

　　蘇可在電話裡淡淡地說："姐，我和他離了，你不會有什麼意見吧？你就是有什麼意見，也晚了。我想得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和一個那麼窩囊的男人過一輩子的，我要為我自己活著，就那麼簡單。"說完她就掛了。

　　蘇月的母親打電話，要蘇月回家一趟。電話裡，母親語無倫次，先把蘇可罵了一頓，然後又哭，說小小沒有媽媽是多麼的可憐，說蘇可再也找不到比張長軍更好的男人了。蘇月聽了很煩。其實，蘇月是知道母親的心思的，要不是顧及母親的感受，蘇月也早就離婚了。

　　蘇月到家的時候，母親正在哭，蘇月知道，母親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想讓蘇月找蘇可談談，然後讓她和張長軍重婚。蘇月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在餐廳見到蘇可時已經很晚了。蘇可在市里做了兩份兼職，蘇可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見到蘇月就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就開始罵張長軍。然後，菜上來了，蘇可邊吃邊說："我很久沒有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了，你什麼都不要說，等我吃飽了再說。"

　　蘇月仔細地看著自己的妹妹，覺得很心痛。蘇可曾是多美麗的女孩子啊，以前的皮膚吹彈即破，和張長軍戀愛的時候像一個孩子那樣每天興高采烈，雖然那個時候蘇月一家人都不同意蘇可和他的婚事，可是，在蘇可的堅持下，還是和他結婚了。張長軍沒有房子沒有朋友沒有錢，生性懦弱，人際關係處得也不好，不會做飯，蘇可不在家就自己煮速食麵，因為這樣的瑣事，兩個人開始了不停地吵，然後是打，好在張長軍脾氣好，無論蘇可怎麼打他都不還手，可他不還手也就沒有了意思。後來，蘇可想離婚，可是遭到了以蘇月母親為首的家庭親友團的一致反對和勸說，還有就是蘇月，蘇月給她講了好多道理，當然最重要的是孩子，蘇可很愛自己的孩子。於是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再後來，蘇可找到了一個逃避家庭的辦法，她去找了一份必須住在外面的工作，於是就有了充分不回家的理由。蘇可開始慢慢地憔悴，二十二歲結婚，現在才二十六，可是一個女人的滄桑卻開始顯山露水了。

　　蘇可吃完飯就開始吸煙。蘇月看她吸煙的樣子就煩："你能不能別吸煙啊？"

　　"上癮了，不抽難受。"

　　"對皮膚不好的。"蘇月說。

　　"皮膚好又能怎樣？"

　　"你不是離婚了嗎？"

　　"是的，離婚了，但是目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男人，正一個人耗著呢。"

　　"你不後悔？"

　　"我為什麼要後悔啊？我是受虐狂啊我後悔？"

　　"小小呢?她怎麼辦啊?"

　　"為了不讓我離婚，張長軍不惜一切把小小的撫養權爭到手了，我能怎麼辦？每個星期我能看到她一次。再說，這全中國離婚的多了，又不是我一個人見不到孩子，就張長軍那樣，你能和他過嗎？他不賭不嫖沒有壞心眼，從不說別人的壞話，不阿諛奉承不把錢看成親爹，而且從來不打老婆，可是作為一個女人、一個老婆的身份去看他，他簡直是失敗透頂。他不喜歡刮鬍子，有了白頭發不知道去染，頭髮長了不知道去理，沒有衣服不知道去買，天天就那一身，灰頭土臉的，難道就因為我是他老婆我就要像老媽子一樣去伺候他嗎？不會做飯，這年頭還有哪個男人是不會做飯啊？如果他真的能賺錢養活一家人，我還真的願意鞍前馬後地伺候他，關鍵就他那點工資養活他自己都費勁，憑什麼我要和這樣一個男人過一輩子啊？不甘心啊。"

　　說得好。蘇月聽完在心裡暗暗地說。說得一點都不假，憑什麼啊，有一些東西不是說因為是夫妻就可以輕易原諒的。

　　蘇月在和蘇可吃完那頓飯之後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她還是覺得她不可能和丁飛重歸於好了，她覺得自己是不能原諒他了。其實，在後來丁飛到蘇月的房子裡過夜的每一個夜晚她都在潛意識裡考慮這個問題，只是自己不肯承認，現在，被蘇可說中了。

　　晚上，蘇月的母親來電話問勸和的情況，蘇月很委婉地告訴母親蘇可對於婚姻的看法，並且也說了自己的看法，還沒有說完，蘇月的母親就在電話那頭哭。

　　母親的哭讓蘇月覺得很煩。

　　84那個舊碗裡的糖

　　晚上，丁飛又來了。

　　天氣變得越來越冷。丁飛進屋時提著一個包，臉上帶著笑，慢慢地走到蘇月面前，什麼都沒有說，把包遞給了蘇月。

　　蘇月看了看他，打開包，裡面是一件紫羅蘭色的羊毛衫，摸起來手感很好。

　　"多少錢？"蘇月問。

　　"怎麼了？問這個幹什麼？"

　　"我想知道，說，多少錢？你發工資了？"

　　"沒有啊，我看天氣變冷了，就給你買了。想想自從結婚我很少給你買衣服，你不喜歡這個款式嗎？"

　　蘇月想都沒想，就說："很喜歡。"其實，她並不喜歡那樣的顏色。

　　丁飛就笑了。當著貝貝的面，他一把將蘇月擁到懷裡，貝貝仰著頭看，說："親一下，親一下。"

　　丁飛就真的親了蘇月一下。

　　蘇月掙開要去做飯，他一把拉住蘇月，說："我來做飯吧！"

　　"怎麼了？"蘇月很奇怪。

　　"你這兩天身上不是不舒服嗎？沾涼的不好。"是的，蘇月這兩天身子不方便。可是以前，他從來沒有在意這個。

　　蘇月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她在和蘇可吃完飯後她就決定在這個晚上和丁飛攤牌，徹底分開，她絕對不可能和他重婚的。

　　就在剛才，他的話，他的做法，包括他的神態，幾乎是一個女人夢寐以求的幻覺。蘇月重新看了一下那件毛衣，上面有帶著價格的小紙牌：36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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