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突圍(81)_夕顏容若

八十一

　　可是，費雲恒的電話還是來了。

　　是在一個平常的下午，他發了一個資訊，問："有空嗎？"

　　蘇月說："有。"

　　然後他的電話就來了。蘇月那個時候才發現其實她一直在等他的電話，她讓他離開，不過是讓自己死心。可是，內心的思念像蛇那樣讓自己不得安寧。

　　什麼叫在劫難逃？那個劫，其實是不願意放手不忍心放手的另一個表達方式。什麼時候難逃呢？根本就不想逃，如此心甘情願，如此興高采烈，如此望眼欲穿。想做的，還是回去，哪怕那是一個劫數，也要往回走。並且，義無反顧，視死如歸。

　　他說："我想你，很想很想。"蘇月也想見他。

　　他的要求是很卑微的。他說，見一見我想念的那個女人，想親手摸一下自己喜歡到發瘋的人。

　　114分手吧

　　可是，見了面又能怎樣？

　　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要陷入這樣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軌道。見面，談心，吃飯，然後上床？有的人說，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不上床還有其他的選擇嗎？如果不上床還能幹什麼呢？難道談心？

　　蘇月不想讓自己和別的女人一樣，不想走一條無數女人走過的並且仍然還在繼續走的路。有時候，男人和女人只有在沒有肉體接觸的時光裡才能達到精神上的高度默契，並不是天天做愛就可以變得親密無間，往往女人的對鏡自憐不是因為男人辜負了你，是自己還不夠清醒。

　　可是，費雲恒曾經說過，蘇月，你不覺得你過於自我保護了嗎？你不覺得你如此地有心機不累嗎？你總是很聰明，聰明就一定好了嗎？你這個笨女人。

　　曾經。

　　他有過要分手的念頭，只有一次。他說："蘇月，我們還是分開吧。我想，這樣繼續下去我們兩個人一定會有一個人會瘋掉的。我覺得自己控制不住了，我現在什麼都幹不了。"

　　蘇月說："好。"

　　中間只有兩天。度日如年。

　　終究是沒有成功分手。那些迷亂和瘋狂裡所有的夢想一定要在現實裡一一實現。

　　似乎是逃不掉的，就在這個春節。

　　115愛情十八月

　　在這個春節。

　　陳晨說，她要結束和澎湃之間的所有的關係。就這個星期她要帶一個男人回來，岳秋凡。

　　電話裡，蘇月能聽出來陳晨幸福的聲音。

　　"有人說，愛情只有十八個月，愛情是因為身體裡的什麼分泌物的多少，是有病，真是見鬼了，蘇月，我搞不懂，有的人說，愛情是會死的，愛情會慢慢融化在日常生活裡，然後剩下的只有平淡和瑣碎。蘇月，我們在佛前許願，別笑我。也許，愛情真的很脆弱，可是哪怕它脆弱到只是風一吹就滅的小火苗，我也要努力保護它，讓它成為一盞佛前的長明燈。"

　　"相信我蘇月。"

　　"祝福我。"

　　那天晚上，蘇月也接到了王可欣的電話。她說她答應了澎湃的求婚。

　　"希望過只有一個男人的生活"。她說，"子清在天上保佑我。"

　　那天晚上，蘇月突然覺得沒有來由的幸福。蘇月一直認為自己很悲觀，也從來不相信愛，她認定愛就是一種註定要流失的感覺。既然註定要流失，那麼，還要那麼苦苦哀求幹什麼呢？和一個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一個小時、幾分鐘，有什麼不可以嗎？生命中能碰到多少自己喜歡的人呢？有一些東西是無法說清的，頹廢也罷，墮落也罷，為愛冒險或者是為了自己不明白的原因沉淪，可是，什麼又叫沉淪呢？什麼又叫墮落呢？

　　不知道。可是，在年輕的時光裡，誰不願意和自己喜歡的人有一次遨遊呢？也許，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一個女人所擁有過的最華麗的彩章，這和愛情有關。

　　別不承認。

　　116假裝的楷模

　　蘇月的弟弟打電話來，說母親的身體越發不好。而蘇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小小也病了，小小想媽媽，可是，她奶奶不讓她想，小小就天天哭。

　　蘇月和丁飛一起帶著貝貝去了母親家。和蘇瀾說的一樣，母親已經臥床不起了，蘇月的父親在一旁唉聲歎氣。

　　這讓蘇月很惱火。蘇月說："媽，你這是幹什麼啊？我們又不是小孩子，蘇可的選擇是她自己的事情，你不能拿你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母親說："她有選擇的自由，我也有選擇的自由，我吃不吃飯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蘇月問："這不是講理的話，你說有沒有關係？難道你不吃飯大家就高興？"

　　"蘇可就高興！她巴不得我早死了她就開心了，她就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

　　"你怎麼能這樣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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