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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他眼鏡後那雙睿智的眼睛突然閃了一下,臉上急現一抹冷笑,這個笑讓他顯得陰森冷鬱,接著,他從牙縫裡擠出八個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據方才丁獄和田隊的描述,高煜入獄後情緒一直低沉壓抑,自從與我見面開始變得陰晴不定變化莫測。這是他第一次坦露真實心理,也是惟一的一次,只可惜他面對的是頭腦簡單心思單純的我,我只顧想促成他上訴,根本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對高煜,我一直有一種奇怪的信任,經歷昨晚的遭遇,我對他的冤情越來越深信不疑。我也實在看不得他再穿這身囚服沉鬱無助地坐在我面前,我總能記起我坐在輪椅上,看見他身著大律師服,激情揮灑法庭的那份明朗俊逸,那才是他應有的生存狀態!我承認我這時已經對他有了一份潛在的感情,只是我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我是如此迫切地想讓他變回原身,變回那個自信滿滿、意氣風發的律師高煜。
  按理說我也是與罪犯打過交道的人,可我的單純也恰恰與我在部隊的經歷有關,我當特警時,接觸的都是窮凶極惡的力量型罪犯,從未真正見識過所謂高智商犯罪,根本無法理解現代高智慧犯罪的錯綜複雜和善惡莫測。實際上高煜的心智和法律能力都非同凡響,很多法律行家都難以企及,那時的高煜已然對什麼都了若指掌,只是把一切仇恨都深深積壓在心底。這個仇恨是如此刻骨,帶來的後果是那樣殘酷,讓我每每想起就追悔莫及,可我也知道即便施慧有能力洞悉一切,在現實面前也是無力回天。

  一個人的意志力有多強,只有天知道!

  我仍在苦苦勸說:「高煜我覺得你應該抓緊時間上訴,讓公安機關介入案件調查。我剛才和監獄長初步探討了你的案情,他說只要你願意,可以馬上提請上訴!」

  高煜啞然失笑,笑容中竟帶了些他母親的味道:「監獄長?那個姓丁的?上訴的程式我比他懂!」

  「那你為什麼一直保持沉默?」我真急了,手按理石檯面站起來:「高煜我真搞不懂你,你都在想什麼?你難道不想為自己找回清白嗎?」

  高煜隔了玻璃單掌下壓:「施慧你別急你坐下,謝謝你相信我的清白。可是,做為一名深諳法律的律師,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是清白的!」

  我連連搖頭:「高煜,你能不能把話說得明白些,我總是聽不明白你的話,高煜你知道我很笨……」

  高煜再度搖頭打斷了我的話,之後竟然微笑起來,仿佛我一著急反倒叫他變輕鬆,他笑著說咱們不說這個了,我不想你一來就為我的案子操心難過,咱們說點別的吧。

  他主動換了話題:「對了,你剛才提莫小婉我突然想起來了,她和劉春怎麼樣了?」

  我的腦子轉得沒他快,反應了一會兒才說:「虧你還惦記這事呢!他們倆打過年就沒見過面,現在小婉已經不提他了,大概死心了。」

  「唉,小婉那女孩多好,劉春這臭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呢?」

  提起劉春我也不由笑了,因為如今我天天開出租,免不了和交警打交道,總是覺得或許有天能和他當街撞上,我就笑道:「高煜,劉春現在可能當上交警了。」

  他皺著眉頭看著我:「你怎麼知道?」

  我看出他眼神有些不對,也沒多想繼續笑道:「春天時,為了他和小婉的事,我叫姨媽逼著去過一趟他家,結果聽說他正在投考公務員……」

  高煜連連搖頭:「不不不,劉春最後一份工是在東辰公司!是我逼著他在那兒做了三個月的電腦主管,鄭子良特別看重他,給他開的獎金都是副總級的,已經準備給他開年薪了。四月份時他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我聽說了給他辦過一頓送行酒,他神秘兮兮說要離開省城一段時間,到外面去發展。你說那個交警他肯定沒考上,考上他也不能去。我太瞭解他了,以他的能力他根本不可能當交警!他人雖然聰明但不定性,在哪兒都呆不長。」

  話題就這樣繞到了東辰公司上面,高煜說得絲毫不動聲色,我自然也毫無感覺,只是說:「是啊,你們是好朋友,他要是知道你出了事,早來看你了,不可能一點信沒有!」

  高煜突然神色緊張,向我左右擺手:「施慧,你記著,如果見了原來那些朋友,千萬千萬不要提我的事。包括你認識的劉春、小婉、鄭子良他們,施慧你能答應我嗎?」

  我怔怔地點點頭,不理解他在緊張什麼,我想也就是我這樣消息封閉與世隔絕的人,才會不知道朋友出事,他在社會上交朋好友混得那樣開,一朝出事,正源又跟著倒閉,怕是已經人人皆知,還輪到我去廣而告之?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苦笑道:「施慧,我已如此,讓我保留一點點自尊好不好。你是我惟一喜歡過的女孩,我很難想像你和別人議論我的情形。」

  我恍然大悟,眼眶突然又有了一種熱熱的感覺,我們就那樣隔著厚厚的玻璃對視了一霎,然後我低下頭來。這是他第三次當面說出對我的傾慕,我不知為什麼,竟然比頭兩次都不知所措。

  正好這時管教看著表慢慢踱了過來,我知道時間快到了,趕緊說:「高煜,阿姨也來了,你托我辦的事都辦完了。下次再來看你,得在探視時間了。」

  他愣了一下,轉頭看看,也加快了語速:「施慧,我媽沒為難你吧?」

  我已經準備站起來,不想議論這個話題,只簡單說:「沒有。」

  他看出我臉色不豫,不由苦笑:「我媽的脾氣我知道,她剛才把我罵得體無完膚,對你也好不到哪去!」

  我聽了複又坐下來:「怎麼阿姨不答應你的事嗎?」

  他搖頭:「我給你的帳號是我註冊的一家實業公司,是我傾注心血的一項剛開始的事業,也是我明年出獄惟一的希望。我很想繼續經營這個公司,可家裡不理解我,剛才我媽還把我教訓了一頓。唉,不說了!就這樣吧!」

  我盯著他問:「必須得二十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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