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允許天使轉身(57)_鄭輝

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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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點30分時，我正準備打電話約皮諾過來吃飯，卻忽然接到了安妮的電話，她要我過去她那邊，給我一個驚喜。我笑笑，她還沉浸在下午的快樂之中，而我卻不能。我原先想推辭說公司有事，但猶豫一陣後還是答應了。也許，是安妮身上有一種魔法讓我著迷，讓我別無選擇、無法取捨。

　　天完全黑下來了，雨瘋狂地飛瀉而下，街上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匆匆忙忙的路人在暴雨中魚兒般亂竄，我截了輛的士直奔安妮的住所。

　　推開門，安妮一下子撲到我懷裡，發瘋似地吻著我，吻得我快要窒息了。

　　屋裡的小桌上擺了兩支紅色的小蠟燭，還有不知從哪里弄來的幾盤子菜，兩隻高腳玻璃酒杯裡裝滿了紅葡萄酒。屋裡的日光燈沒有開，紅紅的燭光灑滿整個小屋，煞有幾分寧靜幾分浪漫。

　　安妮說：「今天是我們認識一個月的紀念日，要好好慶祝一下。」

　　我一臉的驚訝：「啊！一個月的慶祝？」

　　「當然啊，以後每個月都要慶祝，每一年都要慶祝，好不好？」

　　「當然好啊。」我笑了笑，心裡卻是微微一動，驟然感到了自己在安妮心目中的分量，安妮對我的愛是執著的也是真誠的。一個月的愛需要慶祝，對，真愛每時每刻都需要慶祝。

　　安妮巧笑嫣然，一臉純真表情，她將留有唇印的酒杯輕盈地舉過細眉，小抿一口，溫存地說：「來，慶祝我們戀愛一個月！」

　　我們碰杯飲酒，紅葡萄酒溫暖著我的身體，安妮的愛溫暖著我的心。我想：「我完全被眼前這個嫵媚妖嬈的動情女子俘虜了，我被她的愛灌醉了。」

　　酒過三杯，我對安妮說：「你不是很相信上帝嗎？我講個亞當和夏娃的故事給你聽吧。」

　　「講呀講呀，我喜歡看上帝的書，喜歡聽上帝的故事。」安妮跳了起來，像個淘氣的小女孩似的圈住我的脖子。紅紅的燭光在她的臉上柔和地彌動，遊走，這時候的安妮實在很迷人了，我微笑著摟住她的細腰，情不自禁地親吻了她。

　　「上帝用了六天的時間創造出上帝創造了天和地，光和空氣，山和海，花草和樹木，太陽、月亮和星星，鳥和魚等各類的動物，在第六天的末了，上帝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在他鼻孔裡，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上帝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亞當。亞當在上帝的樂園——也就是伊甸園裡過著聖潔的生活，與動物為伴。然而，亞當一個人很孤單寂寞。上帝說，獨居不好，我要為他造一個配偶幫助他。上帝就使亞當沉睡，從他身上取出一根肋骨，用它造了一個女人，亞當醒了，上帝把女人帶到亞當的面前，成了他的妻子，亞當給她取名叫夏娃。從此以後，他們倆在一起生活，什麼都談。亞當不再孤單，他心裡很快樂。亞當說：『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亞當既稱妻子為骨中的骨，肉中的肉，要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故事講完了，安妮嘟起小嘴：「這故事我在小時候就聽過了。不過，讓愛我的人講給我聽，我會覺得好滿足好幸福呢！嗯，阿昱，我是你的肋骨嗎？」

　　我的眼睛眯成了一線：「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不過上帝既然把你帶給了我，我就會好好呵護你疼你愛你，直到上帝把你從我這裡帶走……」

　　安妮立刻打斷我的話，激動起來：「我不會離開你的，上帝也不會把你帶走的。」說到這裡，安妮的眼神暗淡了下來，呆呆看著搖曳不滅的燭火，淡淡的憂傷灑在她的臉上——那讓我莫名心痛莫名憂傷。

　　安妮說：「阿昱，我不知道今後會怎樣，我覺得我像一葉無根的浮萍，隨風吹動，隨水漂流。我至今還找不到我爸爸，我真的內心裡好迷茫啊。即使知道我爸爸會在廣州，我也無從下手怎樣去找他啊！」

　　「安妮！」我上前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動情地撫摸她的頭她的秀髮，傷情地說：「安妮，我就是你的根，你會在我的生命裡燦爛地盡情綻放花朵，相信我，我愛你，我會用全部的生命愛你，一生一世！」

　　安妮嗚嗚地哭泣起來，依偎在我懷裡，我不知她是不是因為我的表白而激動，但是我至少知道一點，她的憂傷和淚水包藏著無法言表的不幸。

　　我喃喃說著：「是命運安排我走進你的世界，而又是命運安排我來檢閱你的憂傷嗎？」

　　安妮的淚無聲無息滴落下來，劃過我的掌心，留下淺淺的淚痕。

　　狂風抽打著窗櫺，雨滴撞擊著玻璃，外面仿佛是個惡魔橫行的地獄，我抱著安妮顫抖的身子，聽她憂傷的哭泣，內心仿佛被屋外的風抽打雨撞擊：「上帝呀，我渴望我懷裡的女子幸福快樂起來，一如你天堂裡純潔的天使一般快樂，我不知道如何驅散她心空的烏雲拯救她受傷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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