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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第二十四章 想愛

  傍晚時分,劉亞菲打電話來。她先是體貼地問我沒見的這兩個星期心情如何,身體如何,有沒有出去偷腥;在得到了「我身體很好,心情不錯,也還算安分」的回答後,她又問我是否願意攜帶常歡同去「金魚吧」參加聚會——她和趙小帥同居一周了,這是個多麼值得紀念的日子。

   我說沒問題。

  在車上,我和常歡很認真地討論著一個話題,那就是「劉亞菲到底怎麼了」。這個一向以「愛情女神」自居的傢伙居然會為「同居一周」這樣芝麻綠豆大小的紀念日專門搞了個聚會,這簡直出乎我們的想像。

  這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個記不清名字的男人。他幾乎感動了所有人,卻終究沒有感動劉亞菲,即便用修眉刀割腕也沒能換取她一星半點同情的24孝。她第一次甩掉他,好像就是因為一個派對:他們戀愛滿1個月的那天,他說要慶祝一下,她很不耐煩,當天就甩掉了他。我甚至曾經懷疑劉亞菲憎恨一切與愛情有關的紀念日,可是從今天的情形來看,之前的結論似乎過於武斷。

  「人都會改變的,只是看誘惑力夠不夠大」,最後常歡以萬分敬佩的語氣總結著:「劉亞菲那條翹到天上的尾巴終於被連根切斷了,而那個偉大的操刀人名叫趙小帥。」

  陸安街,被稱為「泰城的後海」,是條從街頭到結尾都佈滿了各色酒吧的小路。街角有一家頗為別致的「金魚吧」,以其高低錯落的各色魚缸及數百條觀賞魚而出名。老闆李先生是泰城報業集團的副社長,也是趙小帥的舅舅。經常光顧的客人以新聞圈的人居多,從第一桌聽到最後一桌,估計第二天報紙上的全部內容都可以了然於胸。

  我們推開店門,對服務生說明了來意,隨後就被領到了一個用魚缸隔出的割斷裡。趙小帥和劉亞菲穿著誇張的情侶唐裝棉襖,就像一對超齡版的年畫娃娃。桌上擺著茶壺和乾果,看來他們並沒打算喝酒。

  「幾個月不見,葉姐越來越漂亮了。」趙小帥的大嘴像擦了蜜一樣甜,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學得如此油嘴滑舌。隨後劉亞菲介紹兩位元男士認識,在聽說常歡也是泰大畢業的以後,趙小帥還激動地抓住了他的手,說沒想到咱們是兄弟都一樣,挑來選去最終還是吃了窩邊草。劉亞菲狠狠在趙小帥的胳膊上擰了一把,說你們才是草呢,就算真吃了窩邊草,也是我們吃你們,輪不到你們兩個當主語。

  趙小帥疼得齜牙咧嘴。他一邊揉著胳膊,一邊指責劉亞菲沒有婦德,又問常歡是否也會經常遭受「家庭暴力」;常歡笑著瞄了我一眼,又轉回頭對他講:「男人的命運基本如此,你跟我學學,就當泰式按摩,忍一忍就過去了。」

  「哎,本來以為你能振一振夫綱呢,沒想到也是水深火熱。」趙小帥到了一杯茶遞給常歡,「兄弟,什麼也別說了,咱喝茶吧。」

  常歡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後就天南海北地跟趙小帥狂聊了起來。他們從NBA聊到中東局勢,頗有「相見恨晚」的架勢。我像個看客一樣眼見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這樣的氣氛,這樣的環境,是多麼讓人愉悅。

  「哎,你這個沒良心的,都不理我了!」劉亞菲拽了拽我的袖口,假裝生氣地說。

  「我只是想好好看看趙小帥,這小子究竟有什麼魔力,把你迷得小題大做,興師動眾,連同居一周還要搞個聚會。」我回過神來,壓低了聲音對她講。

  「你還別說,他真的和之前那些男人都不一樣。」她拈了幾粒瓜子,聲音也很低。她告訴我,一直以來,她都幻想著能夠遇到一個真正的男人:不盲從,有主見,甚至可以略微具備一些法西斯的氣質。只可惜之前的那些男人就像是應聲蟲,不能讓她體會到做一個小女人的快樂。她從來不想做女王,卻總是遇到奴隸,她沒法跟奴隸溝通,所以就一直換一直換,直到碰到了這個趙小帥。他年輕,富有,性能力超強,最重要的,他從不對她盲從。

  這些都讓她十分受用,所以她才會在三更半夜爬起來陪他飆車,又在第二天清晨起床幫他那些寶貝魚換水餵食,再然後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煙圈到電視臺上班。她徹底被這個小男人征服了,儘管他不喜歡王家衛的電影和村上春樹的書,儘管他一提到日本菜就頭疼。

  「你說,我是不是受虐狂?」她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掛滿了笑意。

  「我看大概是的,你從施虐狂變成受虐狂了,你無藥可救了。」我端起了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口,嘴裡頓時充滿了陳年普爾那股說不好是香還是黴的怪味。

  世界上的東西,總是一物降一物。比如澱粉遇到碘酒會變成藍色,比如鹵水能把豆漿變成豆腐,趙小帥誤打誤裝地變成了劉亞菲渴望已久的」真心英雄」。我感慨萬千:生活中總是充滿著這樣和那樣的偶然性,而偶然之中又透漏著一些必然,這就是所謂的辯證吧。

  直到聚會結束,我們各上各車的時候,劉亞菲依舊笑得很甜,被她的情緒所感染,我也微微地笑著。

  「據我估計,劉亞菲短時間內不會換人」紅燈的時候,常歡扭過頭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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