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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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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水果籃了,咱接著走。」他踩下油門,車啟動。 「你從哪學的山東話,那麼難聽!」我歪著腦袋問他。 「念書的時候,寢室老五是濟南人,都是跟他學的。」 接下來的兩個鐘頭內,講山東話的常歡先生領著我掃平了方圓幾裡之內的所有報亭,逢人便問,其中包括賣報紙的和買報紙的。買了一大堆用得著和用不著的日報晚報和晨報,直到後座堆起了小山方才作罷。而我的自信也隨著報紙的厚度一起增長,那種難以言表的愉快正一點點趕走之前的沮喪與自卑,我似乎從未這樣自我肯定過。有很多人都喜歡看「心事浮沉」,甚至不少男性讀者喜歡我的專欄,這簡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自然而然,我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捨得笑啦?」在買回了最後一摞報紙以後,他用怪裡怪氣的山東話打趣我。 「謝謝你。」我很小聲地說。 「什麼?離近一點說!」他假裝聽不見,把腦袋湊了過來。 我飛快地親了他一口,然後搶過報紙跑回車裡,關上車門之前,我看見了報亭阿姨善意的微笑。 到了午飯時間,他問我還要不要繼續買報紙,我說不用了,出去大吃一頓吧,我請客。他說想吃我做的紫菜包飯,我說好的,那我們馬上去超市買東西,然後回家,我做給你吃。 他問我回哪個家,我說死相,還有哪個家,當然是你的狗窩。 那頓午飯直到下午三點才大功告成,我們都餓得饑腸轆轆,兩大盤包飯和一鍋海帶湯被消滅得乾乾淨淨。我在廚房刷碗的時候,他一直跑來跑去出出進進,一會變出來一個髒兮兮的玻璃杯,一會又突然遞過來一個不知多少年沒洗過的乾巴飯碗。我又好氣又好笑,問他這些東西都被藏在了哪裡,為什麼剛剛打掃房間的時候都沒找到,他撓撓腦袋,說一個在沙發下面,另一個在書架的暗格裡,至於什麼時候扔進去的,他也不記得了。 一切收拾停當,我重新坐回電腦前面,繼續我的專欄。不過這一次,我放棄了煽動讀者逃婚的念頭,我告訴她們:也許並不是愛情不存在了,只是大家都累了,疲倦了。那雙能夠發現愛情的眼睛剛剛合上,但別著急,它只是打了個盹。燒一鍋好菜,等他回來,談後親吻他的臉頰,說一句「你辛苦了」,也許,你的愛情就被喚醒了。 晚飯過後,我說我該回家了。他說為什麼不多住一天,我笑眯眯地對他講:總在你家,我害怕疲倦。 他想了想,說好吧,今天我跟你回家,我不怕疲倦。 他說他不怕疲倦,那我還怕什麼呢,順其自然吧! 第二十七章 愛情在別處 米蘭·昆德拉說《生活在別處》,肥皂劇裡把它演繹成了媚俗卻又時髦的另一句:愛情在別處。 一如既往的週二下午,我邊刷指甲油邊跟洛可哥褒著電話粥。三個月前,愛情戰勝了民族仇恨,她接受了一個「象西瓜太郎般可愛」的日本男朋友;一個禮拜之前,她的民族感情在一種名為「厭倦」的另類情感啟發下捲土重來,西瓜太郎理所應當地成了過去式,她再次脫離了一顆不算茂盛的歪脖樹,回到了茂密的熱帶叢林中。 我很認真地祝賀她終於回頭是岸,至少從今以後,我們一起參加party的時候,我不用皮笑肉不笑地跟西瓜太郎說「抗日青蛙」了,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她緊接著又公佈了另外一個消息:她已經下定決心出國留學,還沒想好是哪個國家,不過加拿大和澳大利亞的可能性大些。她的雅思成績很高,估計問題不大,也許一兩個月,至多三四個月,她就要走了。 一切都是因為一句臺詞:「愛情在別處」,這句話深深地打動了她。我歎了一口氣,說既然都已經決定了,那就好好尋覓吧,但願你能早日得償所願。她說肯定沒問題,還說如果哪天你不想要常歡了,就去找我好了,否則我一個人會寂寞死的,我未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手機裡有電話打了進來,是常歡。我們每天至少通一次電話,即便他現在上海。我跟洛可哥約好兩個鐘頭後在新開的泰國餐館見,再然後就說了拜拜。飛快地按下接聽鍵,常歡說那邊正在下雨,下得粘粘糊糊淅淅瀝瀝,空氣潮得發黴,他幾乎忍無可忍。 我說小夥子別灰心,有句很時髦的話說「愛情在別處」,也許就在那個陰冷潮濕讓人詛咒的地方,會有一個不可思議的姑娘在等待著你。 他說我鬼扯,還信誓旦旦說要申請貞節牌坊,我說如果你夠三貞九列的話,並不是不可以考慮。 我把洛可哥的狀況說給他聽,他說這很正常,那麼不安分的女人,早就該出國了。又閒聊了好一會才說再見,掛斷之前,我們很響地親了對方一下,我喜歡這個新近生成的小習慣。 放下電話,我伸開了剛剛護理好的雙手,粉色透明指甲油把它們襯托得細膩白皙,套在無名指上的鑽戒更是爍爍放光。 離洛可哥的約會還有一個鐘頭又45分鐘,我有足夠的時間做一些事情,比如化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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