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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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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悟也站起來,徐海霞平視著他,她在裂了的眼鏡片上發現了一縷反射過來的月光。 徐海霞被韋悟體貼地送進家門,他看著徐家的大門關上了才跑下樓。 令徐海霞吃驚的是徐海燕和張桂雲一起迎出來,琛琛早已被老杏花哄睡著了,徐治國還沒回來。 張桂雲把她第二個受傷的女兒迎進門,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所以還沒坐下,就氣哼哼地說:「這是怎麼了,咱家這是怎麼了,怎麼按下葫蘆起來瓢?」 她絮絮叨叨地說: 「你看看,袁建華不是東西,丁文革不是東西,你爸更不是東西。你奶奶這一走,他更不用回來了,可沒了心事了,也沒人管了,我的親娘呀,這是什麼世道呀,男人都怎麼啦?」 「媽,你先別說了,先看我姐怎麼了。」徐海燕過來看她姐姐鼻子上的紙卷和上衣上的血跡,一雙眼通紅通紅的,上下眼瞼是紅的,連白眼珠子都透著紅血絲。她遞給她姐姐一條熱毛巾,讓她擦擦,但是徐海霞接過來只是擦了擦手,把毛巾搭在椅子背上,心情黯淡地說: 「我和袁建華徹底完了,他騙我,他根本就不想離婚。」 張桂雲來了氣,她從一開始就對她大閨女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她早就看出袁建華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是她閨女「主賤」。她趁機說: 「我早就讓你跟他散了,老的說話你什麼時候聽了,老的看人沒有錯,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個東西。」 「那你不是看丁文革是個好人嗎?現在怎麼樣?」徐海霞馬上就頂回來了,張桂雲一言不發,她正窩囊這件事呢,被她閨女戳到痛處,越發受不了。 「唉,我是管不了了,連我自己的事我還沒法收拾呢,我怎麼去管你們,各人看著辦吧。我是看不明白了,我也不想看明白了,我累了,我都活夠了。」說著,聲音又變了調。 因為有這麼多同病相憐的人,徐海霞情緒穩定了不少,去衛生間用熱水洗了把臉,聽見她媽又在那裡哭眼抹淚,把毛巾往水池裡一扔,她的思維復蘇了,走出來說: 「媽,你也別哭了,我爸的心早就不在家裡了,你又不是剛知道這件事。曲莉莉那邊我也談了,讓我奶奶後事弄得一直沒和你說。曲莉莉說她根本沒打算讓我爸爸離婚再和她結婚,現在的問題出在你和我爸身上,明白嗎?沒有曲莉莉,我爸也會和你離婚,明白嗎?……」 「可我不明白啊……」張桂雲的委屈在臉上化開了,「我不明白啊,我這一輩子都在侍候他,我給他操持家裡這一套,老的小的都是我伺候,他什麼時候操過一點心,懶得連衣服都沒收一次。可我認了,他是男人,在外面幹大事,我是女人,我得支持他幹大事,男人身上帶著老婆兩隻手啊。我把他收拾得利利索索,不讓他有一點後顧之憂,可他對我怎麼樣啊,你們都看見了。現在他有權他當官,可我有什麼了?我一無所有,我連我的男人都沒有了,老天!誰能告訴我,我這把年紀了,還得怎麼努力,才能讓男人回頭啊。」 張桂雲不著邊際,沒有邏輯,她現在腦子裡只有:男人。回家。 「可你讓他回家幹什麼?守著他,不說話,吵架,賭氣出去?這樣的日子有什麼過頭?」海霞打斷她媽的話,然後像給自己也下了決心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離!婚!」 她正對著張桂雲,窗簾的縫隙裡漏進了窗外的半個月亮,徐海霞不禁自言自語:「對,活水,活水才有生命力,我們都要開始改變……」 「姐,你說的沒錯,可讓媽這個年紀的人怎麼接受?」 徐海燕奇怪地看了一眼變得有些冷靜的姐姐,走過來坐到張桂雲身邊,摟了摟她說: 「媽,你也得和我爸好好交流交流,這麼吵不是個辦法,在床上多溫存溫存,男人沒有人願意一回家就看老婆臉子,一上床就被踹到床下的。」 「可是——我一靠他的身子,我就想起他跟別人,我噁心啊,在一個床上睡我都隔他老遠。你還讓我溫存,不可能了。」 張桂雲在她兩個閨女面前說男女之事一點也不彆扭,她只是奇怪,怎麼一上了床看見她男人就想起曲莉莉來了,真邪了門,心裡就是噁心,就是抗拒,毫無親熱的想法。 「可是……」徐海燕想開口,被她媽打斷: 「那麼你看見丁文革和別的女人在床上,你再和她辦那種事你就不噁心?」 徐海燕的心事又被她媽挑起來了,她只對她媽說了捉姦在床的一個片斷,王淼的前因,淋病的後果,隻字未提,因為心裡有鬼,怕她媽再問,就趕緊岔出去說: 「我今天怎麼睡?」 「回家睡。」張桂雲堅決地說,閨女和女婿鬧矛盾,她從來不收留閨女作幫兇,那是他們兩口子的事,如果娘家插手只能越幫越忙,這個道理她懂。 「那麼琛琛明早上幼稚園怎麼辦?」海燕不大情願地問。 張桂雲突然間來了精神,她一拍胸脯,大包大攬:「我送。」其實她心裡有個計畫,她想去趁機教訓教訓丁文革和她閨女的第三者。她壓抑太久,這口氣總得有個地方發洩,逮不著徐治國,她總想找個人打一架,那個倒楣的替罪羊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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