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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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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海濤住在解放飯店,沖澡的時候,電話鈴響了,接起電話,是軟綿綿的小姐的聲音,問,先生需不需要按摩,放鬆放鬆嗎。呂海濤赤裸的身子立刻有了觸電般的感覺,但他還是婉言謝絕了。這會兒他沒這份心情,也沒這個膽兒,他焦急地等著胡寶山。有人敲門,站在門口的是水淼淼一個人。水淼淼說,胡經理有急事,脫不了身,咱倆可以先商量。呂海濤雖有些失望,卻對能有機會和水淼淼單獨在一起感到慶倖,心中的積淤頓時化解了許多,他甚至忘記了此行的目的。水淼淼的眼波中不時泛起清澈的漣漪,仿佛置身于江南秀麗的水鄉,讓人身也悠悠,心也飄搖。呂海濤恍惚許久,才想起給水淼淼倒一杯水。水杯遞過去,水淼淼的手不經意地和呂海濤的手觸在一起,這一秒鐘的肌膚相親,騰地點燃了呂海濤的欲火,手一松,杯子落在地上,啪的一聲巨響,開水歡騰地躍起,撲在呂海濤裸露的腳上。刺骨的疼痛一下將呂海濤激醒了,灑脫地一笑,說了句,虧得沒燙著你,不然可就遺恨千古了。便輕鬆地將自己的窘態遮掩過去。呂海濤一邊重新倒水,一邊自責,海濤呀,海濤,什麼時候你才能修煉得心如止水,波瀾不驚,分明是一杯毒鴆,你卻要止渴,真是蠢到家了。 水杯穩穩地放在水淼淼面前時,呂海濤的臉上已經掛霜了,說:「水小姐,胡經理把我們當三歲的小孩逗著玩兒,有點太過分了吧,走時連個招呼都不打,腳下抹油就溜了。」 水淼淼也不辯解,一臉的笑熠熠生輝。 呂海濤不敢和水淼淼的目光撞擊,垂著腦袋,像在自省,舌頭大了,話也失去了筋骨:「實話說吧,有人把我們告到市里,檢察院要查我們的賬,再拖下去,咱們兩家都要倒楣。」 水淼淼依然無語,仿佛只帶著一副耳朵。 呂海濤終於硬朗起來,提高嗓門說:「胡寶山什麼時候能來?」 水淼淼緩緩地站了起來,不做任何解釋,轉身朝門口走去。 呂海濤慌了神,伸手拽住水淼淼,「你這是幹什麼?」 水淼淼柔聲細語地說:「你已經覺得和我沒有對話的必要了。」她沒有掙脫呂海濤攥著她的手,轉身和他臉對著臉,鼻息相融,目光柔柔地飄過去,浮著他舒展在一片彩雲之中。 呂海濤忘乎所以地把水淼淼攬在懷中,在那張豐腴的嘴唇上貪婪地吮吸著,仿佛跋涉在浩瀚的沙海中偶遇一泓甘泉。 胡寶山恰在關鍵時刻推門而入,面對定格中的二位,笑眯眯地說:「請繼續,繼續,我什麼也沒看見。」邊說邊輕緩地帶上門,退了出去。 呂海濤如夢方醒,鬆開水淼淼,跌跌撞撞追了出去。直到樓梯口,才把胡寶山擋住,漲紅著臉說:「胡經理,你放我一馬,我鬥不過你,我服。但你也別把我往絕路上推,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胡寶山說:「你這話是怎麼講,乾柴烈火碰在一起燒一把,關我什麼事,我不咬你,你也別咬我,咱們誰跟誰,永遠的朋友。」邊說邊把呂海濤往回推。 呂海濤穩住身子,啞著嗓子說:「胡經理,這道坎兒我們實在是過不去了,你拔根毛,就能給我們搭座橋,先過了這一關,以後的事好商量。」 胡寶山鎖緊眉頭擠出一臉的愁,拉著呂海濤下了樓,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胡寶山從隨身攜帶的黑皮包中拿出幾張條子,遞到呂海濤的手中說:「口說無憑,你看這個吧。條子是證明書,上面寫著,因違反國家有關規定,沒收《花苑》一千三百零五冊。下面蓋著文化市場管理處的公章。幾張條子上的數目加在一起,共計一萬五千餘冊。」 呂海濤說:「《花苑》是經省新聞出版局審讀過的,絕沒有問題。」 胡寶山冷冷地笑了,說:「聽過這副對聯沒有,說有問題就有問題沒有也有,說沒問題就沒問題有也沒有,橫聯是,絕對權威。 呂海濤底氣不足地說:「咱們合同上寫得明白,貨到付款。這些條子嘛,大概不會是假的吧,再說這也不該由我們負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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