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書商 > |
| 八十七 |
|
|
水淼淼說:「我怎麼看著你有點兒眼熟,你不會是趙本山克隆出來的吧?」 趙本安嘴咧得像個瓢似的,說:「大姐,你可真咯兒啊。撓癢癢,撓到俺心尖兒上了。不瞞諸位,俺還真動過心思,想到美容院做個拉皮兒,整得和趙本山一模一樣,連他的小蜜也難辨真偽。」 水淼淼抱著艾婷婷笑得直不起腰。趙本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嘴角淌出哈喇子。 歐陽天對劉學養悄悄說:「你從哪個垃圾站撿來這麼個寶貝,也不怕掉你的身價。」 劉學養拍著歐陽天的肩膀說:「別吃醋。先說說你是怎麼從胡寶山的手裡把這個尤物搞到的?小白臉兒沒好心眼兒,真他媽的一點兒不假。」 歐陽天笑著說:「這叫競爭上崗。老兄怎麼樣,還在守株待兔?」 劉學養說:「我沒你那麼多的花花腸子,堅貞不渝,是劉某人的做人準則。」 歐陽天說:「最新的科學研究表明,一夫一妻制是導致大量物種滅絕的根本原因,一夫多妻才是物種興旺發展的最佳形態。況且哪只貓不偷腥?老兄是不是故做姿態給某個人看?」說著朝艾婷婷詭秘地掃了一眼,嗤嗤地笑了。 劉學養笑著說:「盡他媽的扯王八犢子。諸位,別當天橋的把式光說不練。來,來,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趙本安又重新被啟動了,葷的素的一起往外倒騰,逗得水淼淼咯咯地笑個不停。 寒冰最不喜歡的就是參加這種聚會,但是,書刊界的朋友就是這樣交出來的,不可或缺的資訊也是通過這樣的管道獲得的。不食人間煙火,連神仙也做不到,何況寒冰還想著在書刊界轟轟烈烈地幹出一番大事業,逢著這種場合,舌頭短一點兒,耳朵長一點兒就是了。 劉學養不虧是條東北漢子,說了聲,「請女士們多包涵,我要赤裸裸地上陣了。」說著,脫掉體恤衫,亮出強健的胸脯,五十多度的老白乾兒,一杯接一杯地往肚裡整。水淼淼巾幗不讓鬚眉,陪著劉學養也把白酒當白水喝。歐陽天只有陪笑的份兒了,私下裡暗暗捅咕水淼淼,讓她悠著點兒,小心喝醉。 劉學養伸手拍拍歐陽天的臉蛋兒說:「你知道什麼是醉?聽我給你上一課吧。醉分三種,酒鬼醉人;酒神醉心;酒仙醉性。酒鬼醉了不是人,不是撒野耍混,就是爛泥一灘人事不醒;酒神醉了,丟了神仙的架子,卻酒醉心不醉,照樣心明如鏡,把世間的萬事萬物都看得一清二楚;酒仙醉了才是仙。行,不拘小節,言,字字珠璣。吟詩潑墨,撫琴起舞,擁紅掛綠,採花弄蝶。那是啥境界。你個小白臉兒怕是連個醉的滋味都沒嘗過,枉披了一張男人的皮。」 歐陽天強作笑臉,說:「劉老兄的高論像是天書,在座的大概只有寒主編和艾小姐能聽明白。」 寒冰說:「學養真是人如其名,大概也在酒仙之列。」 艾婷婷盯著劉學養,覺得有些陌生。真是應了那句話:尋常看不見,偶爾露崢嶸。想想也不覺得奇怪,書商嘛,成天滾在書堆兒裡,連胡寶山都能出口成章,揀幾句能在場面上長臉兒的名言絕句也並非難事。但劉學養的這番話絕非單講給歐陽天聽的,從他不斷地乜斜著寒冰的眼神中,透著一種挑戰的意味。 劉學養說:「酒鬼也罷,酒仙也罷,酒醒了,照樣還是人。是人就得說人話。在座的咱們都是朋友,對不對。當著朋友不說假話,行不行?今兒個,我是赤膊上陣了,亮亮堂堂的,半句假話也不說。哪句話要是說錯了,得罪了諸位,請多多包涵。」 趙本安立刻接茬兒說:「俺大哥,那沒的說。叮噹響的一條漢子,為朋友做的好事海了去了。俺要是哪天有了錢,頭一件事就是給俺大哥立塊兒碑,讓俺大哥流芳百世。」 劉學養說:「你給我打住,小心把腮幫子甩掉的。真要是想孝敬我,天天請我吃一頓兒就成,少玩兒虛的。」說著,一巴掌堵在趙本安的嘴上,沖著寒冰說:「寒主編,算啦,也別主編啦,就稱你老師吧。寒老師,我想向你請教個問題,你說說,這世上的男人女人究竟是咋回事。你愛的,人家不愛你;你不愛的,偏偏還纏著你不鬆手。你沒錢那會兒,連老母豬都不了你一眼;等有了錢,就連雙眼皮兒的蒼蠅蚊子都叮著你。但你想要的,錢還買不來。男人女人不就是那麼一檔子事,卻能把人整得五眉三道的,哭的哭,笑的笑,尋死覓活的,玩刀子動槍的,沒錢的人逃不脫,有錢人照樣不順心。你說說,這究竟是咋整的?莫非是老天爺逗自個兒開心?」說著說著,白眼球竟微微泛紅,嗓子也沙啞起來,傾訴這一番話,像是倒騰出一車石頭渣子,劃破了嗓子,迷了眼。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