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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拆線後傷口一帶凝結了一塊硬肉,摸上去感覺像裡面長了個肉瘤。回到家,朱鵑死活要我把傷口再給她獨自仔細「欣賞欣賞」,作為回報,她也願意把自己的傷疤給我看。我剛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心情愉快地坐在餐桌前等候開飯。朱鵑端著一隻熱氣騰騰的湯碗,放在桌子上,說道,「我要看。」這是她進門後第三次提出這個要求了,第一次是剛進屋時,第二次是在那天我準備脫衣服洗澡前。

  我有些煩了,我拿起筷子看了她一眼,又放下,說道,「你自己不是有嘛,幹嗎要看我的呢?」

  「我們交換著看,同一種病帶來不同的傷口,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朱鵑解下圍裙,走到我跟前。

  我哭笑不得,用手捂住下腹,囁嚅道,「算了吧,有什麼好看的,要不,等完全癒合了再看?」

  「不嘛,現在就要看。」

  朱鵑今天穿了套灰白色的休閒運動服,可能是昨晚睡眠充足吧,她的臉色比前幾天更滋潤一些,我注意到她還描過眉,塗了醬紫色的口紅。當她站在我面前用嬌嗔的口吻請求我解開睡衣帶子時,臉上的表情非常嫵媚。

  我在猶豫,最後作出了妥協。

  「只准看,不准摸。」我像個孩子似地討價還價,慢慢解開衣帶,將睡褲褪到肚臍下方部位,「看吧,還沒有完全癒合好呢。不要把紗布弄髒了。」

   「好呐,」朱鵑快活地去洗了洗手,跑回來跪在我面前,將我的褲帶拉開,她嫌我的手放在那裡礙事,就自己動手將我褲子又往下扯了一寸左右。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明顯急促了起來,一絲熱氣吹拂在我的肚皮上,使我的身體變得麻酥酥的。她沉默地看了約莫一分鐘左右,終於還是忍不住動手觸撫了一下,「裡面是硬的。我剛做完手術也是這樣,不過過段日子硬塊就消逝了。」

   我有些緊張,渾身的肌肉都似乎凝聚成了傷口下的硬塊。我草草提起褲子,坐在桌邊用筷子敲打碗沿,喊道,「餓了呢!」

  「你不想看我的了?」朱鵑問。

  「不想看了,想吃飯。」我說。

  「看了再吃也無妨,」朱鵑說著,便開始寬衣解帶了,她穿得比我多,脫起來有點麻煩。只見她動作麻利地拉開上衣拉鍊,露出一件黑色的緊身無袖短衫,她胸部比我以前見到的還要豐滿,腰肢凸凹有致,腹部因為收氣而更顯扁平。她褪下了鬆緊帶褲子,左手將貼身短衫向上撩起,右手將褲子斜退到胯骨以下,直到露出一條紅色的底褲來。朱鵑就這樣無所顧忌地將自己的部分身體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看見了嗎?你用手摸一下,對,摸到那個傷疤了嗎?對,對,我自己就經常摸這裡的,如果要變天了,它就會提前騷癢,告訴你要下雨了。真的,比天氣預報還准……」

  我撫摸那塊疤痕的時候,朱鵑一直閉著眼睛,喃喃自語,一副舒泰之極的表情,可我心裡卻感覺彆扭得要命。我並沒有將整只手都放在她肚皮上面,只是謹慎地用食指和中指在那條閃亮的疤痕上來回拂動了幾下。儘管她一再催促我用力,可我怎麼也用不上力氣,急得額頭上直冒汗。

  「好了,已經摸好了,我知道了,」我收回手指,示意她把衣服穿好,「別著涼了。」我轉身去洗手,準備吃飯。

  「這就好了?」朱鵑似乎仍不滿足,「你應該再看看的,過來,來,來,對了,像剛才那樣蹲下,把手放在我肚臍下面,對,就這兒,看見了嗎?對,你摸摸,摸到什麼了?是不是還有另外一條疤?你可以使勁的,不疼……」

  的確還有一條自上而下的疤痕,比先前的那快疤要長很多。剛才我摸的時候是微閉著眼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右下腹,所以沒有看見這道口子。此刻,我睜開眼睛,被映入眼簾的這道傷疤嚇了一跳,「這裡又是怎麼回事啊?!」

  「哈,瞧你嚇的,刀子又沒有劃你身上,這麼緊張幹嗎?」朱鵑低頭撫摸著我的後腦勺,神情溫柔得像個母親,「剖腹產留下的,當年我生朱箏可吃了不少苦。」

  「朱箏是剖腹產?為什麼不順產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女人嘛總是希望自己漂亮一點,身材好一點,所以啊,我就選擇了剖腹產。」

  「有這樣的必要嗎?」我起身朝盥洗間走去,感覺撫摸過朱鵑疤痕的指頭隱隱作痛。

  飯後我回床上躺下,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儘快離開這裡,可是,我總得見朱箏一面才是吧。我掏出那孩子的照片,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可我始終睡不沉穩,總感覺床邊坐了個人,那人像尊雕塑一動不動,坐在距離床沿大約一米外的凳子上面,連呼吸也沒有。我疑惑地直起身子去摸檯燈開關,黑影湊過來,用手掌壓住我的手背,輕聲說道,「別開燈。」

  我摸到了一截斷指。手像觸了電,倏地抽了回來。「你幹嗎朱鵑?」我的聲音明顯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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