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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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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冰從小就愛照像,沒想到的是魏東方想的這麼周到。時間差不多了,魏東方帶著一冰回到一層,走到環形通道的最裡面,進去之後一冰第一時間被震撼了。他們的票在池座區,就是離舞臺最近的那十多排座位,坐下來向後望去,層層疊疊上上下下的都是座位,據說有兩千個,魏東方說這是北京最大的劇院。 演出終於開始了,對於一冰這樣的外行來說,只能通過演員跳得高低遠近來感覺水準如何,演員們都很優雅,彼此非常尊重,雖然很多芭蕾語言看不懂,但一冰還是覺得挺唯美的。來之前一冰擔心自己會睡著,但隨著情節的起伏,當她剛剛感覺困倦時,情節又激烈起來。 在整個演出的過程中,魏東方臉上的表情隨著劇情變化著,時而翹起蘭花指隨音樂打節拍,一冰從旁看著忍不住偷笑,一個四十多數的大男人這些舉動令她感覺挺逗的。生活中,一冰也遇到過類似的男人,有些海歸或是學歷特別高的男人就是這樣的,他們希望自己是儒雅而有紳士風度的,但是有些不自覺的小動作,在別人眼裡就有些女性化。 演出結束後魏東方還在滔滔不絕向一冰介紹,《紅色娘子軍》是中國自己編排的第一個芭蕾舞劇,是最能全面代表中國芭蕾水準的劇碼。 吸引 二十八日中午,一冰給小雅打電話:"明天是若水生日,我弄了兩張國 家大劇院的芭蕾舞票,算咱倆送她的吧!""生日啊?我都給忘了,我那有瓶香水給她吧,放那我也不用,她剛好 挺喜歡的。""你怎麼不送我呀?""哈哈,吃醋了?等你過生日我再找一瓶給你不就得了。""這可是你說的,到時沒有我可不幹。""小心眼兒樣的,你又不缺,不是老有人送你嗎。""那是別人送的,和你的能一樣嗎!她週二去深圳了,好像今天回來, 明天估計得先回家,晚上我看能不能讓她請咱倆吃飯。""明晚啊?今天我就進山了,你倆吃吧!""進山?進什麼山啊?這麼大冷的天!別去了。""沒事,都約好了。"一冰悻悻地,心裡很是失落。下班前小雅趕到一冰公司,把香水送過來,一瓶大衛杜夫的女士冷水。 若水加班,回家時已經十點多了,很疲倦的樣子。睡前一冰問:"明天你怎麼過?""明天?休息,累死了。" 看來若水已經忘記了,一冰沒有提,想想給她個驚喜也好。第二天,忙 碌的若水果然沒想起自己生日,父母也沒提,可能也給忘了。中午,一直懶在床上的若水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生日快樂!若水的心不由狂跳不止,她知道是誰,慌亂中她關了手機。思想變成春 天曠野上的草,瘋狂地生長、蔓延!她覺得這一天她沒法待在家裡,沒法待在 北京!她打電話給葉泊:"你帶我出去,去哪兒都行,離開北京!"這個城市有太多關於他的記憶,無論是周邊的鄉村,北邊海澱那一帶山 巒,三裡屯、後海的酒吧,798工廠的藝術畫廊,鼓樓大街那片密佈的小巷弄,簋街的各色餐館,美術館……甚至三環、四環線,到處都有他的影子,都能勾起若水傷心的往事。她想逃離,逃離,到一個沒有他印記的地方。 若水淚流滿面地坐在副駕上,葉泊無措地停下車子,撫著她的頭發問: "怎麼了寶貝?出什麼事了嗎?"若水搖頭,泣不成聲,示意葉泊繼續開車。三十歲,若水的心非常沉重,想起每年生日,牧迪都會送她各種各樣的 禮物,手機、項鍊、手鐲……最難忘的是那年剛到北京,她還沒有工作,他畫畫賺的錢大部分交了房租、水電費,剩下一點還要留作生活費。他偷偷為她畫了一幅肖像,他曾經為她畫過幾幅油畫,在不同的時期,讀高中、大學時都有,但這一張是若水最喜歡的,至今包裹得嚴嚴實實放在父母那裡,在她衣櫃的最裡面,貼著內壁,自從放進去她就沒有動過它,她不敢,從來不敢。 但是若水,她卻時常忘記牧迪的生日,她記得分手前最後一次吵架,牧迪曾指著她的鼻子說:"你的情商是零!" 若水這時意識到,其實她一直耿耿於懷的,是她與牧迪的各奔東西有多少是她的責任?她始終想不明白,卻忍不住總是反思,累得自己筋疲力盡,卻依舊沒有答案。 那些最美好的青春歲月,當她還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當他第一次出現在她的視線,當他們騎著單車走在環江路上;當她坐在陽光假日酒店附近那間小小的店面,當他開著敞篷吉普載著她走在海澱的運河邊,當他們深夜從後海狂歡回到租住的小屋,甚至當他們激烈爭吵的時候,若水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在相識十一年後分手。曾經熟悉的陌生人,再回頭想想那些逝去的光陰,若水覺得她已經把一生愛的能量都消耗盡了,她疲倦,想過簡單的生活,朝九晚五,不用出差,回家有一個男人,不要愛得太深,平淡的生活,平淡的情感。 她身邊這個小他三歲的男人,他對她的好,她都明瞭,可是始終覺得他太小,激情有加,成熟不夠。實際在她心裡,年齡不是問題,但生活的經歷和經驗很重要,那決定一個男人的成熟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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