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不嫁(23)_甄一遙

二十三

　　葉泊再次停了車子，探身過來，將若水輕輕攬在懷裡，溫柔地抱著她，吻著她的額頭、長髮。在這個大男孩兒的懷裡，若水放肆地咬他，打他。她恨，為什麼他不能夠再成熟一點，不能讓她有些安全感，為什麼他比她小三歲，而不是大三歲。葉泊任她咬，任她打，他不明白她何以如此痛苦，他不知道是否因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自己能做什麼，只能任她發洩。當她抬起淚眼看著他的臉時，葉泊也已經淚流滿面。若水反而無措了，她想自己可能嚇到他了，她很懊悔，為自己無理的舉動。她伸出纖長的手指為他擦掉臉上的淚，葉泊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抽抽答答，若水回抱住他的頭，兩個人相擁而泣。

　　"我知道你覺得我小，不成熟，可是人人都是從不成熟變成熟的，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告訴我，我一定改。"若水搖頭，她知道，他並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有些事是無法改變的，她

　　能對他要求什麼？他已經很努力了。"你想要我怎樣？你跟我說，我都聽你的。"若水心裡一酸，難得一個男人對女人有這樣的真心。若水拼命地搖頭，無語。葉泊擦乾眼淚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絲絨小盒打開來，一隻鑲著鑽的戒

　　指亮晶晶展露在若水面前。葉泊吸著鼻子說："我說過今天要給你個驚喜的，本來我還訂了花的，還沒來得及取，你就叫我過來了。"葉泊抬起頭，注視著若水的眼睛："要是你不喜歡這個戒指我們可以去

　　換。"

　　若水呆呆地望著那枚戒指，卻不敢伸手去接。葉泊從絲絨盒子裡把戒指取出，輕輕拉起若水的左手，若水本能地抗拒，後縮。葉泊無助地看著她，眼睛裡充滿傷感，若水呼吸急促，看著那個戒指不停地搖頭。葉泊歎了口氣，將戒指握於掌中，沮喪地低下頭。

　　若水漸漸平息了情緒，她撫摸著葉泊的頭，搜腸刮肚地想自己該如何跟

　　他解釋。"我還沒見過你爸媽呢，雙方的父母還沒見過面，一切都沒法確定。"葉泊沉默著一動不動。若水抬起他的頭，注視他的眼睛："我答應你過幾天去見你們家人，然

　　後安排你爸媽和我爸媽見面，好嗎？"葉泊黯淡的眼神立即放射出亮光，握住若水的雙手："真的嗎？""真的！"葉泊興奮地握緊雙拳叫起來："快說，你想去哪兒？就是天涯海角我也

　　帶你去！"若水隨口說："我也不知道去哪兒，離開北京就行，青島吧。"若水聽到包裡手機瘋響，三個未接，一個副總的，兩個公司的號碼，若

　　水打過去，秘書告訴她副總要她的調研報告，催了好幾次，打不通她的電話。若水想起報告前一晚睡前已經發至副總郵箱，秘書的郵箱也發了，溝通好情況後若水關掉手機，她想要一段不受打擾的時光。

　　三月的北京已經有了春天的氣息，京通、長安街沿線一兩周前就有迎春花盛開了，粉的桃花、豔紫的玉蘭，都在幾度春風後競相開放，此時在若水眼中，它們都是那麼的美，若水搖下車窗，似乎高速路上的空氣都彌散著春花的芬芳。

　　一冰起床時若水已經不見了，直到下午五點多也聯繫不到人，一冰從網上查到若水所在專案的銷售熱線，同事說她休息。一冰匆匆約人看芭蕾，想來想去找肖雷吧，小男生安全。一冰考慮的"安全"是她自己不可能喜歡小男生，因此不會發生愛情。肖雷的電話很吵，下午去踢足球了，正在和隊友吃

　　飯。聽到一冰約他看芭蕾似乎很意外。"什麼？芭蕾？""對，你去不去？我有兩張票，本來是送朋友的，可現在死活聯繫不上

　　她，還有倆小時就開演了，不去太可惜了。""可是，我，我，我……""你什麼你？你就說你去不去，不去我好再找別人。"一冰不耐煩了。"去，去！可是，我們在哪碰頭啊？""國家大劇院，我坐地鐵過去，你要是方便的話最好也不要開車，停車

　　特難。""嗯……我看看吧，幾點開演？""七點半，現在快五點半了，你抓緊時間，我在檢票口等你。""好的。"肖雷有些興奮，從天而降的一場芭蕾演出，而且是和一冰一起看！他顧

　　不上解釋，拿上衣服出了餐廳，闖了幾個紅燈回家洗澡換衣服，把車子開到地鐵站，跳上地鐵時頭髮還是濕的。

　　七點四十二分，肖雷出現在國家大劇院的檢票口，一冰已經檢過票焦急地等在那裡，一冰本來心裡有些不高興，嫌他來得有些晚，但看到小男生那麼正式地穿著西裝還紮著領帶，不禁笑了，問："你是又回家換的衣服嗎？"

　　"是啊！"

　　"直接來不就行了，多趕呀！"

　　"剛踢完球一身汗，再說也不好穿著運動裝來看芭蕾呀！"

　　"喲！還挺講究！"

　　"呵呵，這不是沒看過嗎，尊重……尊重藝術！"

　　一冰笑得合不攏嘴。

　　據魏東方介紹，英國皇家芭蕾舞團是目前世界上最頂級的芭蕾舞團之

　　一，這場演出集合了舞團經典劇碼的精彩片段。一冰這樣的外行都覺得非常精彩，沒想到的是，當她側頭想和肖雷交流時，這個小男生已經頭靠在椅背上張著嘴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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