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不嫁(24)_甄一遙

二十四

　　共性

　　從北京到青島七個小時的行程，葉泊沒用若水握一下方向盤，中途休息了兩次，簡單吃了點麵包，若水睡了兩覺，青島終於到了。當他們看到海濱大道旁的大海，聽到潮水拍擊岸邊的聲音，兩個人興奮地走下車，對著空曠黑暗的海面大聲叫喊。在淡淡的街燈餘暈中，幾十條漁船停在岸邊，隨著潮汐的起伏輕輕搖盪。

　　若水和葉泊在青島住了一宿，葉泊一周也只能歇一天，發了資訊給領導請假，兩人睡到快中午，起來吃了一頓奇貴無比的海鮮，開車往回走。若水的手機上有好幾個未回復的資訊，一冰的，同事的，還有廣告。

　　回到北京已經六點多，葉泊累得快睡著了，若水讓他回家去休息，葉泊卻非要住在她這裡，若水沒有同意，說："你住在這咱們倆誰也休息不好。"葉泊很不高興地走了。

　　若水剛一進屋，一冰就追了過來："幹嗎去了你？失蹤兩天！"若水很疲倦："哪有！手機沒電了。我累死了，讓我先睡，晚上再和你

　　說。"一冰："幹嗎了？搞得這麼累？不會在床上奮戰一天吧？！"若水："胡說！色女！去青島了。""啊？昨天去今天回？瘋了你？"若水將一冰的驚叫關在門外，把自己摔在床上，沉沉睡去。若水醒來時天已經全黑了，肚子餓得咕咕叫，起來到廚房翻東西，什麼

　　也沒找到，她沖著客廳裡的一冰喊："你晚上吃的什麼呀？"一冰沒做聲。若水從冰箱裡翻出一聽八寶粥，在微波爐裡熱了熱。一冰還在看電視，

　　若水坐到她旁邊，一冰也不看她。若水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你怎麼不理我

　　呀？幾點了你還不睡覺？晚上你沒吃飯呀？"一冰瞪了她一眼："吃什麼，氣都氣飽了。""跟誰生氣了？"

　　"你說呢？從昨天到今天，等著壽星請我們吃飯，這人一點兒不自覺，

　　也不張羅，光顧著自己玩兒。""就為這事呀？早說啊，請你，明天補請，叫上小雅。"若水笑著說。一冰側轉身正視她："你這人真行！我們要是不提，你是不是也就沒這

　　麼回事了？""沒有，沒有，我這不是去青島了嗎？"若水自覺理虧。"你真討厭！也不說一聲，我和小雅給你買生日禮物，你倒失蹤了！有

　　異性沒人性的東西！小雅進山了，等她回來你得補請我們倆吃飯！""好，好，一定請！別生氣了啊！"一冰從茶几上拿起一個小瓶："這是我和小雅送你的，香水。本來我准

　　備了兩張英皇的芭蕾舞票，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你，我就只好自己去看了。""英皇？英皇是什麼？""英國皇家芭蕾舞團，簡稱英皇。"若水笑了："說的這麼專業，真有文化。"一冰打了她一下："你們倆跑青島幹嗎去了？又沒人攔著你們倆私奔什

　　麼呀？還當天去當天回，真有病，燒油玩兒呢？""去你的，你才私奔呢！"一冰聽到若水的歎息聲，仔細看她的臉："出什麼事了嗎？""沒有，就是挺煩的，不想在北京待著。""為什麼？"若水用湯匙機械地攪著八寶粥，一冰又追問了一句，若水低低地回答：

　　"牧迪昨天給我發了一短信，祝我生日快樂。""哦……"一冰恍然大悟，"然後你就不行了？""然後我就特煩，就不想在北京待著。""然後你們就去青島了？""嗯。""怎麼去的？""開車。"

　　" 來回十多個小時吧？你可真不把人當人，這要是牧迪，你捨得嗎？"

　　"那有什麼不捨得的，我和牧迪那會兒經常開夜車出去玩兒，內蒙都去過。再說我是要跟他換著開的，是他不肯。"若水停了一會兒，"他給我買了個戒指，說要結婚。"

　　"你答應了嗎？"

　　"沒有，我還沒想結婚呢。"

　　"是鑽戒嗎？多少克拉的？"

　　"不知道，多少克拉也不是他的錢，肯定是他爸媽給的。"

　　"你愛他嗎？"一冰疑惑地望著若水。

　　"什麼愛不愛的，倒是不討厭，但是要說結婚，那得考慮考慮。"

　　"他也是，非可你這一棵樹吊死，以前提過一次了吧？"

　　"嗯，是。"

　　"我就奇了怪了，為什麼追你的男人大的小的都有，到我這，怎麼全成老頭子了？"

　　若水本來心情不大好，一冰的話把她逗樂了："誰是老頭子呀？四十多歲怎麼叫老頭子呢？能吸引成熟男人說明你有女人味，吸引小男生，那說明我身上有母性的光輝！你不覺得喜歡姐姐的男生都有戀母情結嗎？"

　　一冰若有所思："真的假的？"過了會兒忽然說，"昨天我在網上看到一句話，說一般來說一個女人，她愛過的男人都有一定的共性，她能吸引的男人也基本都是同一類人。我就沒想明白我吸引的男人是哪一類人，你說，你吸引的是哪部分人？"

　　"我也不知道。"若水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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