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要我們好好地相愛 > |
| 六十三 |
|
|
我全身的血管在那瞬間他媽的全膨脹了,根根鼓得要裂開。就好像一個男人戴了頂綠帽,自己不知道或者自己不想去知道它的存在,可路邊的人非要指指點點地告訴你,你頭上的帽子真好綠好綠啊!這種醜,真他媽的丟不起,比讓我指著下身說你那傢伙好短好短啊還想跳樓。 或許是拖得太長,人已疲憊和麻木,在後來冷靜地跟劉柯寒把婚離掉的時候,我好像已經對她恨不起來,我甚至還告訴她,也許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會比跟我在一起幸福,如果她做到了,我會祝福她。劉柯寒帶走了那個孩子,而最後的最後,我相信了那個孩子是我的,因為我覺得直到現在我還牽掛著那個未曾謀面的孩子,那是種血脈相連的不舍。 第29章 朝南,對不起!我不是個安分的女人! 108 一個人,在一個有陽光的午後,站在陽臺上。這是個有些躁動的午後,身上的煙抽完了,又把房間裡所有擱著的煙盒翻了個遍,竟敢都空空如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個時候,對一支煙的渴望,似乎達到了無以複如的地步。找不著煙,我竟感覺好像弄丟了整個世界。 樓上有人放音樂,隱隱約約的,聽不出是什麼人的什麼歌。我不熟的旋律,惟一可以判斷的,是順著歌曲流淌下來的感傷。這種不知名的感傷,漫透全身。我明白自己這種情緒的來由,明白要打破一種生活時的躊躇。 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星期,在這長達半月之久的時間裡,我一直活在高潔告訴我的那個真相裡。老實說,這個真相並不殘酷,或者說是我早已對這種真相麻木,只是高潔的話,讓我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把自己欺騙下去。 我已經開始在新單位上班,說不上有多好,勉強算是順心罷了。每天都害怕回家,害怕回家面對劉柯寒的若無其事,她的過分鎮定甚至讓我覺得自己的心如刀割很不值。非常丟人地說,事到如今我依然沒對她提離婚,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惟有經歷過,才會明白,說「我們離婚吧」遠遠比說「我們做愛吧」要艱難。做愛只是身體運動和心靈體操,頂多算一次放縱吧,傷筋動骨,似乎也只是身體的疲勞,可是離婚要動彈的,甚至都不是兩個人,自己在身上割下傷口,卻需要很多人一起為你痛。比如,我就不知道假若我離婚,我爸他需要比我多幾倍的勇氣才能接受這個現實。 我把掛在陽光上的衣服攏到一邊,好讓陽光拐個彎就能照射進來。再推開玻璃窗,陽光就站在我頭頂,還有一些在眼前晃來晃去。這種感覺是熟悉的,因為眼前的陽光,怎麼看都是明亮中藏著黯然的血色。 搞不清是什麼東西刺痛了記憶,反正在這個時候,我想起了曾經的一個午後。那也是一個有陽光的午後,我也是心事重重地站在陽臺上。那時我們還沒有搬家,住在那套小小的房子裡。那時候我媽媽去世,我跟劉柯寒剛從我老家那邊回到長沙。 那天,劉柯寒不動聲色地從後面環抱住我,我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她的掌心對我的溫暖。那天,她用低低卻也堅定的聲音對我說:「朝南,我們結婚吧?」想到這兒,眼睛很不爭氣地一酸,淚就快要掉下來。 我突然發了瘋似的大叫:「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啊?」是聲嘶力竭的無奈和發狂。是在表示對命運的不滿嗎?或許不是,因為我知道,就算我聲音再大,就算從老家牽來幾十頭牛跟著我一起吼,世界也不會有些許震動。 沒人會知道我有過這樣一個幾乎崩潰的午後,沒人聽見我站在陽臺上神經病似的大喊大叫。這天是週末,劉柯寒陪謝小珊出去了,家裡只有我一個人,守著空房,想著絕望。內心的無所適從和矛盾掙扎讓我渾身的血液都找不到出口,每一次思考都會短路或者堵車。這感覺比憋尿還讓人難受。 我在想,我的婚姻是不是真的不可以峰迴路轉了。其實我以前說過,我不會在乎一個人的過去不是戲言,我真的可以做到,但我接受不了一個人的反復和欺騙。如果劉柯寒願意跟我回去,在乾淨純樸的鄉下,或許我們能意外地生活幸福。當然,這只是癡人說夢,可能嗎?我想是不可能的,跟夢裡想屁吃沒區別。 兩個孕婦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並不清楚,我完全沉浸在了一種萬劫不復的悲情裡頭。劉柯寒也不曉得我就坐在陽臺上,她一定以為我也出去了。我聽見她在房間裡翻東西的聲音,然後又聽見她嘀咕:「這朝南,跑哪去了?都做爸爸的人了!」從她的說話裡,我能聽出她這天有個不錯的心情。 像是死人呆在停屍房,我安靜地坐在陽臺上,一聲不吭,連簡單的咳嗽也忍住了,不想讓劉柯寒知道我的存在。其實通往陽臺的門是開著的,她只要隨便伸著頭就能看見我,可是她沒有。僅僅是一堵牆,咫尺天涯,我們互不相見。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