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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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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闆老婆把張老闆按在沙發上,自己坐在沙發把手上,乳房貼在張老闆的耳朵上,她語重心長地說,阿張啊,小陸子也是一時衝動。他畢竟是我們的好幫手,這個旺季他也很辛苦,你也清楚,男人一時衝動可以理解的嘛。 張老闆轉頭看一眼老婆說,你這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小陸子辛苦了,今晚你給他獎勵獎勵? 張老闆老婆一聽生氣了,她指住張老闆說,你怎麼說話那麼難聽?我的身子是用來獎勵的嗎?我是說小陸子也是一時衝動,男人一時衝動你又不是不懂。 張老闆沒理老婆,而向我招手說,小陸子,你過來。 我心驚膽戰地走近張老闆,我估計他好象電影一樣,突然給我一個耳光。但張老闆只是眯著眼看看我說,小陸子,你真是有膽啊。 我急了,也不管張老闆老婆了,我說,我哪有這個膽呀,老闆啊,我是沒辦法呀。 張老闆老婆一聽吃吃笑起來說,什麼叫沒辦法呀,你以為我老虎呀。張老闆老婆又對張老闆說,其實呀,阿張,憑良心說吧,我們也是一比一平手。你有你那位,我有小陸子,我又沒有多出一個,我們打平啦。 張老闆馬上不服氣說,小陸子能和玲呀比嗎? 張老闆老婆說,不要玲呀玲呀的,我不要聽! 張老闆馬上改口說,我說的是小陸子和李丹玲怎麼能比。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在外面找一個,我開一隻眼閉一隻眼,你搞個小陸子,你看看他象什麼樣子。 張老闆老婆看了我一眼一揮手說,小陸子,鼻涕擦掉。她把我領到張老闆面前說,小陸子嘛,起碼有兩個好處,一個是自己人聽話,另外一個嘛你也知道,嘻嘻,你不是也喜歡年輕的嗎? 張老闆知道老婆的話還是有道理的,但他還是從另外一個角度說,問題是這樣叫我以後怎麼做人?別人要是知道我的老婆和我的雜工亂搞,我上吊算了。 張老闆老婆說,這有什麼,你以前還不是做工人的?再說小陸子陪陪我,我就不要和你吵了,你可以放心去陪你那位啦。 張老闆一聽呆了一下,然後用一種小心翼翼並且不確定的口氣試探說,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以後一三五不來,你不會吵了? 張老闆老婆說,是啊,我不是說打平了嘛。 張老闆馬上瞪大眼睛說,你說話算數? 張老闆老婆白了一眼老公說,我說話有不算數的嗎? 張老闆聽了一下子精神來了,他一轉頭指住我大聲說,小陸子,你聽清楚了吧?今晚就你在,你可是證人啊。張老闆的臉很奇怪,燈光下,剛才還是陰暗的,現在突然放出光來。他說,好了好了,大家都聽到了,證人也有了,說話要算話,一三五二四六作廢,嘿嘿嘿,全部作廢。 張老闆慢慢對我和他老婆的事看淡一點了。除了看多了就看慣了這一點原理以外,還可能他認為我和他老婆有了這種關係,從某種意義上說我更象自己人了。 那天他又叫我去送貨。他說從今天起,凡是不能一手交錢的客戶,一律不給貨。他說你就說這是我們張老闆說的。 張老闆的工廠一片陽光普照,晴空萬里。車衣之聲你追我趕,直奔銀子。這樣的情景你根本想不到等一會就要烏雲和暴雨來了,就要一蹶不振從此玩完了。做人真的今天不知道明天,上午不知道下午,五分鐘前不知道五分鐘後的。 第一個員警出現在工廠樓梯口時,我一點也沒想到將發生張老闆下臺我上臺的歷史性轉變。我當時正好下樓,看到一個員警探頭探腦的樣子,我還以為那個員警是尿急了。我友好地說,哈羅,廁所在樓上。我同時回頭對樓上張老闆喊,有個阿Sir要拉尿。 張老闆一聽,他的反應就不同我了,他馬上以他多年做賊的機靈咚地一下跳起來向車間猛跑。張老闆一邊跑一邊叫,員警來啦!員警來啦! 本來這次員警來和打工的工人沒一點關係。但由於當年工廠許多工人身份黑的,他們長年的地下生活,使他們只要一見穿制服的人就魂也沒了。所以大家一聽員警來了,第一個反應就是逃。 很多年後的今天,我還是無法找到一句恰如其分的成語來形容當時的狼狽景象。我想比較接近的成語可能是熱鍋上的螞蟻。 工人們就象熱鍋上螞蟻在車間裡到處亂跑。他們知道門已被員警堵住了,於是他們紛紛爬進布堆和T恤堆,弄得尖叫聲四起,不要擠呀,我的鞋呀,亂摸什麼呀(看來還有趁火打劫的)。同時張老闆老婆卻表現出一個資本家的本性。她站在車間中央大叫,你們不要亂踩啊!踩髒一件賠兩件啊。 還有一些自以為聰明的人就想從防火道突圍。他們踢開防火道的門就蜂擁而入。防火道百年塵埃頓時滿天飛揚,咳嗽四起。當他們以為大功告成順著防火道沖到樓下時,他們突然看到員警就在出口那裡等著。他們知道退路沒有了,於是不顧一切朝員警身上沖。員警是來抓老闆的,沒想到那麼多人沖出來,員警一時慌了手腳,拼命用英文喊停住。但不懂英文的人潮繼續向前湧,員警就拼命抓住門框,用胸脯頂住人潮。這不能不使我想起早年中國有一部蘇聯電影,裡面一句名言,叫讓列寧同志先走。 恢復程式並讓工人明白員警和移民局不是一回事,化了近半個小時。半小時後工人站成一排,員警開始四處搜查證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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