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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我想過走,可是,他總是會哭著鬧著求你,說自己是一時糊塗,我便一次次地相信他。現在有了孩子,我就更走不掉了。」

  婚姻就是這樣子的嗎?用眼淚欺騙善良,用孩子維繫婚姻,王蕾在人前享受丈夫給她的榮耀,在背後卻承受丈夫給她的淩辱。這樣的婚姻真是世界上最可悲的婚姻。

  索性要是破罐子破摔,王蕾也不會活得太累,可是孩子和房子,以及衣食無憂的生活,都成了她擺脫這段婚姻的絆腳石。

  陳絨一邊聽她的敘說,一邊為婚姻的真相不寒而慄。如果婚姻是這樣的,她寧願不要婚姻,不要愛情。

  「我農村的父母還靠他養活,我要是離婚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我在上海也一無所有,我不想失去我現在的生活。」王蕾哭訴著。

  是什麼讓王蕾變成現在這樣一副軟弱的樣子呢?難道越是善良的人,就越容易受到傷害?陳絨想ET可能就是掌握了王蕾的心理才這樣有恃無恐的。

  「帶著孩子離開他,你一個大學畢業生還怕養不活自己和孩子?」陳絨有點恨她不爭氣,放棄自己原有的好工作,說什麼在家做SOHO一族,實則是做全職太太。

  她搖搖頭:「你不懂一個做了母親的女人的心。ET對孩子是很好的,只是他認為打老婆是天經地義的,是一個男人的做派。我不想讓我們的孩子失去父母中的任何一個。」

  陳絨實在是糊塗了,以她現在的經驗,她無法給王蕾提供任何有意義的建議。她搖搖頭,說:「王蕾,你讓我害怕結婚,害怕男人了!」

  王蕾嗚嗚地哭起來,陳絨的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那晚,王蕾沒有回房,而是和陳絨擠在一起睡的。陳絨頭疼得厲害,近來發生的一些事情,讓她有些不堪重負。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睡著了沒有。醒來時,天已大亮。太陽透過窗簾,射進柔和的光芒。今天是個好天氣。

  到了客廳,陳絨卻愣住了。ET和王蕾正在用早餐,保姆在帶孩子,ET不時地和王蕾說著報紙上的花邊新聞,王蕾剛開始還笑得很開心,看見陳絨出來了,卻尷尬起來。

  ET招呼陳絨,陳絨冷冷地應了。看著王蕾,陳絨覺得她很陌生,她和ET和好了嗎?怎麼是這樣的呢?婚姻中就沒有自尊和堅守嗎?

  陳絨覺得不應該在這裡待下去了,既然她已經知道了王蕾的秘密,要是還繼續待在這裡,王蕾難免會繼續難堪下去。

  走的時候,陳絨想打車走,可王蕾硬要送她。車子裡放著梅豔芳的《女人花》,陳絨忽然覺得,她和王蕾都是搖曳在風中的女人花,只不過這風來得太猛烈些罷了。

  「你知道,夫妻就是這樣的,夫妻沒有隔夜仇。」

  陳絨不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不會和別人說起這件事的,你和ET仍舊是我們最羡慕的一對。」下車時陳絨忽然對王蕾說了這些話。本來是想讓王蕾放心,不必擔心自己會破壞他們在外人眼裡的美好形象的。可是,說了這句話後,陳絨卻後悔了,覺得自己像是在跟王蕾賭氣似的,口氣僵硬得要命。

  王蕾愣了愣,眼睛紅了,她不敢擦眼睛,因為她塗了厚厚的粉底和眼影來遮蓋傷痕。

  提著大大的行李包上了火車,陳絨松了口氣,她不想再去想王蕾的婚姻了。或者婚姻就像鞋子,外人看了是覺不出好壞來的,只有穿的人才知道。她不想再去想,反正越想參透越參不透。

  回到南京,天氣越發熱得難受。南京的天氣是最不討人喜歡的,夏天是濕熱,冬天是濕冷,而春秋兩季則短得要命,常常是冬天的氣息還未褪乾淨,春天的影子剛剛顯現,夏天就已經匆匆來到了。在這原本應該秋高氣爽的日子,南京還是像火爐一般熱。陳絨開始懷戀起拉薩傍晚的涼意,懷戀起丁恪來。

  上網打開郵箱,竟然有十三封新郵件。三封是廣告,七封信是丁恪的,另外三封信是丁丁的。

  「小絨,你已經到南京了吧,我是丁恪。回家後給我們一個電話,雷雷很掛念你。」

  「這些天,我一直給你寫信,一直等著你的電話。其實我知道,即便我們通話了,我們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我還是想聽到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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