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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關漢字的趣聞(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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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字不是由字母組成的。每一個漢字都代表著一個完整的意思。因此他讀起來像是一種單音節的語言。但是實事求是的說,每一個漢字對應的音節比我們的語言要多。平常使用的時候它並不比英語的音節少。在書寫方面,它的寫法是從上到下,從右到左。一本中文書的最後一頁恰好是我們的書的第一頁。漢字的書寫工具是一種用上好的駱駝毛製成的刷子和印度墨水。中國的印刷術產生的時間比歐洲的藝術要早好幾個世紀。其過程非常簡單。先把手稿按照要印出的樣子,一頁一頁準確地寫出來。然後粘在一塊木頭上。雕刻工人就會把筆劃與筆劃之間的東西刻掉,使每個字的筆劃突出來,其他的地方凹進去。在每個刻好的木塊上面刷上墨水,把一張白紙放在上面,按一按,然後拿走,每一頁都這樣做好,一本書就印成了。在中國,文人們寫出幾卷本的手稿並不是一件稀奇事。但是中國的文學家也像其他地方的文學家一樣,不可避免的有字跡不易辨認的習慣。他們的手稿通常來說要由那些專業的抄寫員重新抄寫。 由於沒有字母,並且存在大量漢字,閱讀漢語的工作就顯得極為繁重。每一個字都要單獨去學,當一個學生掌握了一千到五千的漢字的時候,接下來的幾千字也要用相同的方法來學習。已經掌握了的漢字對於學習新字沒有什麼幫助,只是讓你可以更快的認識到他們的特殊形狀,以便於分清這些字。一旦你認識了這些看似相同的漢字,他們就產生了一種特殊的吸引力,讓人去研究。學習外語的學生學到的不僅是如何用這種外語進行思考或者講話,他還更多的瞭解到使用這種語言的人們的思想體系和價值觀念。每個字都是一幅或清晰或模糊的照片,它上面印著這樣一種觀念:用這種語言的人們享用它來表達他們的思想。 中國的書面語更是如此。在原始的形式中,文字就是對於他們要代替的物體的粗略的勾畫。他們經歷的第一個改變是省去了一些不重要的線,剩下的圖案只是代表特殊形狀或者物體的基本特點。因此用一個分隔號表示人的身體,用兩個分開的線表示腿;對於一隻羊,就用幾條線代表它的角,它的頭,它的足,以及它的尾巴。牛就用幾條線畫出它的頭,它的兩個角和一個尾巴。太陽就用一個圓圈中間加一個點來表示。樹用線條表示出它的樹幹,樹根和枝葉。這樣確保了用有限的形狀表示出簡單的物體。 下一步就是要把這些簡單的輪廓線組織起來,使他們可以表達思想而不僅僅是物體。研究造字的過程特別令人著迷,因為大量的複雜的文字是表意符號。如果把每一部分從組合的各部分中分辨出來,那麼展現在你面前的就是中國人的關於部分的觀念。這些部分組合起來,形成文字要表達的思想。那些遠古的中國造字者,使這些組合凝聚了他們自己要表達的思想的概念。這些概念常常是粗糙的,不充分的,甚至是奇怪的。 這裡用幾個組合字舉例說明。兩棵樹代表小樹林,三棵樹則代表大森林。太陽放在月亮旁邊表示明亮。一個囚犯用一個在籠子裡的人來表示。門裡面放一個口就是問。一個口加一隻狗就是吠。一個女人注視著窗戶外面就是妒忌的意思。房檐下有豬暗示了中國人對家的觀念。一個女人站在屋簷下的豬旁就表示結婚(「嫁」)。把一個女人放在掃把旁邊就是「婦」,它畫出了人們觀念中的女人在家庭中的主要職責。另一方面,人們把一個女人放在一個兒子旁邊就代表好,用圖畫表示了他們對於男性子嗣的喜愛。人們還用屋簷下一張口,口下一塊田暗示了他對於財富的樸實的觀念(「富」)。其他我們看來更自然的組合例如「白」加一個「心」代表害怕(「怕」);一個人傍邊有只手意味著幫助的意思(「扶」),人站在字邊代表「信」。人們都能認出虎下一顆心就是「慮」。 但是在用女人代表和平和休息方面卻不那麼光彩。他們用一個在屋簷下的女人表示「安」,兩個女人放在一起表示吵架,三個女人放在一起表示最不光彩的私通 。總的來說,這些組合表達的思想觀念是錯誤的,頻繁的使用「女」這個字在本質上來充分顯示中國人認為「女性形成錯誤」的觀念是錯誤。這些亞洲人在歧視婦女方面比法國人做的更早,比他們走的更遠。當發現一個人有罪時,法國人會問「那個女人是誰」?他們把這種觀念編織在他們的語言結構當中。他們把女人當作誘惑和罪惡的主要源泉,並以此來展示他們和亞當的關係。 一種相似的特點也存在於短語和成語的創造上。他們的習慣用語不是簡單,就是奇怪,充滿了暴力,並且有些詞語和他們要表達的意思完全沒有聯繫。讓我用例子來解釋:他們通常用白色代表無用或是失敗,這顯示了他們對於白色的一種特別低的普遍看法。「白癡」的意思是無用的人;「紅人」就是指成功人士。「白房子」就是茅舍;「白說」就是立不住腳的觀點;「白跑」就是徒勞無功。由於日常用語是由這樣一些短語和成語組成,雖然時間已經撥去了他們原始的力量和聯繫,但是很容易看出,熟悉無數漢字的任務比把他們組織成(從一個中國人的角度看)可以理解的和正確的句子要困難得多。一些外國人能夠掌握一定數量的文字知識,但是外國人說不了合乎語言習慣的漢語。在後一方面,外國人的失敗更加慘重。 漢語最大的困難在於言談之中的使用。這也是使它不可逾越的阻礙著徹底瞭解這個民族。沒有書籍可以使人把這個問題說清楚。它只能口口相傳。一隻靈敏的耳朵,一個充滿彈性的發音器官,再加上一定量的練習對於發出準確的音來說必不可少。它是如此困難以至於形成了一個規則:三十歲以上的人都不能再學習說出正確的漢語,因為過了那個年齡,發音器官就失去了一定的易變性。但是很多不到三十歲的人,即使盡了最大的努力也沒能掌握這種語言。在會講中文的外國人中,不到十分之一的人能發出最普通的中國尖叫聲。雖然我成功地發出了這種聲音,但是經過了十七年的努力也沒能發出在北京大街小巷趕驢車的人的趕車的聲音。我唯一的欣慰就是其他外國人也同樣沒有做到這一點。 漢語的快感是對掌握這種世界上最難的語言的不屈不撓的毅力的回報。這種快感會被討厭的和可笑的錯誤所打斷。這種錯誤如果搜集起來就可以寫一本書了。一位牧師有一次告訴他的聽眾當救世主在地球上時,救世主走來走去吃餅。他本來想說醫治病人,但是由於把一個送氣音搞錯了,治就變成了吃,再加上一個語調上的錯誤,使得蛋糕從那些病人中產生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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