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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握真輔一


  蕭寂蓽門,研神保形,和魂夷炁,守養神關者,豈可以與夫坐華屋,擊鐘鼓,饗五鼎、豔綺紈者,同日而論之哉。大羅之與籠樊,俱一物耳。是以古之高人,皆去彼而取此矣。老氏寧悶悶不察察,而況我之鄙夫。

  〔未知此一篇是何書中語,既有道之辭,故聊以抄出,是兩手書耳。〕

  玄玄即排起注之曰:「故玄玄以八風為橐鑰,天地為堤防,四海為甕罌,九州為稗穅,積之以萬殊,蒸之以陰陽。其陶鑄也,充隆吹累,剛柔清濁,象類不同,呼吸含吐。」恭柏榮注之曰:「九絕獸,神禽也。罔起此在乎群麗,擥搰乎激奇之際,終年不足以極其變,萬殊不足以適其內,日月不足以曜其目,八澤不足以遊其足。青雲為卑,九垓為淺,八紘為小,四極為近。以此變動無常,恒入芥子之內,玉晨之玉寶,太微之威神矣。」

  〔「玄玄」即排起調彈。恭柏榮並是神虎隱文揮神詩中句,如今再注之,乃取揚雄玄為論中語,更小增損易奪之故,當是理符義會,可得然也。〕

  夫心與治遊乎太和,唯唐虞能充其任矣。神與化蕩乎無境,唯伏羲能承其統。故二十五弦之具,非牙曠不能以為神;弓矢質的之具,非羿逄蒙不能以為妙耶。

  〔此一篇亦是玄為論中語,不知此複以何所明喻耳。猶如引抱樸外篇愽喻中語也。凡有異處,皆以朱書為別,如此也。〕

  若夫奇神倏詭,恢譎無方,陰陽之所煥育,川澤之所函藏。則羲和浴日于甘淵,烏飛司景于扶桑,江婔登湄而解佩,二女禦風於瀟湘,潛蛟龍戰于玄泉,蕃丘喪馬于淮陽,靈洲海運於南極,東山遙集於帝鄉;驊騮抗轡於巨龜,江使感夢于宋王。是以洞庭雖廣,濟之不容刀;盧龍雖峻,越之不崇朝。岷山懸嶺,絕闊千仞。束馬綿竹,則安樂歸晉;遼海泱漾,橫帶天渠,公孫不競,則其亡忽諸。若夫飛壺、白馬,即墨、天山,三江之浸,九河之源,尚曷足語哉!吾子飛軒結駟,駕眄林薄,徒聞山河之寶,魏國所以未究夫吳起一言,而武侯心怍也。

  〔此二條是庾闡《楊都賦》中語也。凡四條,並異手書之。小度青紙,乃古而拙。此既與真書相連,故並存錄,相隨載之也。楊君。〕

  秦始皇作長安渭水橫橋,廣六丈,南北三百八十步,六十八間。漢時,橋北置都水令丞,領徒千五百人,署屬京兆。董卓壞之,魏武帝更作,廣三丈,今橋是也。

  〔夫鐘,瑞物也。當金氏之世,有六鐘,將必見乎晉朝。五霸諸侯,厥德過之,故六鐘嘉瑞耳,非複耳事誤子孫也。預告寧無唈唈乎?此《注》下四十八字,黃民手所妄益。是載義熙十二年霍山崩,出六鐘,故欲附會宋祖,輒立此辭,而不知事類大乖,最可忿笑。〕

  秦為阿房殿,在長安西南二十裡。殿東西千步,南北三百步,上坐萬人,庭中可受十萬人。二世為趙高所殺于宜春宮,宮在城南三裡,二世葬其傍。司馬相如所雲「墓蕪穢而不修」者是也。

  秦斂天下兵器,鑄以為銅人十二,置〔此十四字共一行,行前魚爛,餘十在今足令成字如此〕之。諸宮漢時皆在長安,董卓壞以為錢,餘二人徙在青門裡東宮前。魏明帝欲徙詣洛,載至霸城,重不能致,今在霸城大道南。胸前有銘曰:「皇帝二十六年,初兼天下諸侯,以為郡縣,正法律,均度量,大人來見臨洮,身長五丈,足跡六尺」,秦丞相蒙恬李斯所書也。秦廟中鐘簴四枚,皆在漢高祖廟中,魏明帝徙二枚詣洛,故尚方南銅駞巷中是也。

  漢昭帝平陵、宣帝杜陵二銅鐘在長安。夏侯征西,欲徙詣洛,重不能致之,在青門裡道南,其西者是平陵鐘,東者杜陵鐘也。

  〔此後少「始皇陵」一事。〕

  鴻門,在始皇陵北十餘裡。《漢書》雲「張良解厄於鴻門」者也。

  楚王項籍以沛公為漢王,都漢中,而分關中為三秦。章邯為雍王,都大丘,今槐裡是也。司馬欣為塞王,都櫟陽,今萬年縣是也。董翳為翟王,都高奴。高奴縣在咸陽西北,今省。

  高祖自漢中北出,襲三面,皆平之。《漢書》雲「乘釁而運,席捲三秦」者也。此三縣今皆有都邑故處也。

  〔此後少十五六條事,當是零失也。〕

  杜陵,宣帝陵也。宣帝少依許氏,在杜縣,葬于南原,立廟于曲池之北,號曰樂遊廟,因苑為名也。徙關東名族四十五姓以陪杜陵。司馬相如《吊二世》云:「臨曲江之隑洲」,謂曲池也。

  此一條增損語小異,不解那得始此。〕


  右此前十條,並楊君所寫錄潘安仁《關中記》語也。用白箋紙行書,極好,當是聊爾抄其中事。

  東方有赤氣,之內有詠言曰:「小鮮未烹鼎,言我岩下悲。」

  〔此是東華宮中歌詩之辭。〕

  整控啟素鄉,河靈已前驅。

  〔此兩句是揮神詩中之辭。〕

  風伯不搖條,神虎所挾扶。十一月二十四日,倏忽之間,聞洞房中雲在丹襆帳中,有如人聲,讀書如此。

  〔此是存洞房三真事,並前條,並楊所自記所感聞之事也。〕

  得書,知洗心謝過,甚敘虛心。相行複來。張生頓首。

  覺題雲許君。

  近知來有北行事,恨不面。今致黃長命縷一枚,後複果不?張生頓首。

  覺題雲楊君。

  夢見一人,似女子,著鳥毛衣,齎此二短折封書來。發讀覺,見憶昔有此語,而猶多有所忘。又夢後燒香,當進前室。

  〔此並記夢見張天師書信。雲張生者,即應是諱,今疏示長史,故不欲顯之。又見系師注《老子內解》,皆稱「臣生稽首」,恐此亦可是系師書耳。〕

  興寧三年四月二十七日,楊君夢見一人,著朱衣籠冠,手持二版,懷中又有二版,召許玉斧出版皆青為字,云:「召作侍中。」須臾玉斧出,楊仍指此是郎。玉斧自說:「我應十三年,今□便見召,未解儀體。」向人答:「若爾,可作刺。」玉斧作屬道未解儀典,方習厲之,言須十三年。向玉斧揖而去。

  〔此椽書半紙,是口,受寫楊君所夢,故猶內楊事中侍中之位,所謂侍帝晨者也。版青為字,即《青籙白簡》也。〕

  四月二十九日夜半時,夢與許玉斧俱座,不知是何處也。良久,見南嶽夫人與紫陽真人周君俱來,坐一床,因見玉斧與真人周君語曰:「昔聞先生有《守一法》,願乞以見授。」周君曰:「寡人先師蘇君,往曾見向言曰:『以真問仙,不亦迂乎。僕請舉此言以相與矣』。」玉斧曰:「情淺區區,貪慕道德,故欲乞守一法爾。」言未絕,周君又言曰:「昔所不以道相受者,直以吳傖之交而有限隔耳。〔周是汝陰人,漢太尉勃七世孫,故雲傖人也。〕君乃真人也,且已大有所稟,將用守一何為耶?」言訖,豁然而覺,竟不知在何處。此夢甚分明,故記之。

  四月九日戊寅,夜鼓四,夢北行登高山,迷淪不寤。至明日,日出四五丈乃覺。覺憶登山半日許,至頂上,大有宮室數千間,鬱鬱不可名。山四面皆有大水,而不知是何處。某因仰天,天中見一白龍,身長數十丈,東向飛行空中,光彩耀天。因又見東面有白衣好女子,亦於空中行,西向就白龍,徑入龍口中,須臾複出,三入三出乃止。又還某右邊向某,而又覺某左邊有一老翁,著繡衣裳,芙蓉冠,拄赤九節杖而立,俱視其白龍。某問公:「何等女子,徑入龍口耶?」公對曰:「此太素玉女蕭子夫,取龍炁以煉形也。此人似方相隸為官也。」某又問「翁何人來登此宇?」公答曰:「我蓬萊仙公洛廣休,此蓬萊山,吾治此上,府君故來,乃得相見我耳。」

  某又問公曰:「此龍可乘否?」公答曰:「此龍當以待真人張誘世、石慶安、許玉斧、丁瑋寧也。」某又問:「一龍而四人共乘耶?」公曰:「此侍晨帝官龍也。譬如世軺車朱鳥,更一日乘以上直也。」須臾間,公呼此四賢。未來之間,某與公及此女以敷席共坐山上,俱北向望海水及白龍,並有設酒食,酒中如石榴子,合食之,柈亦如世間柈,柈中鮭也。覺久久許,四人並東來,共乘一新犢車,青牛青油,重車上來到,並揖此公及某,並共語。語畢,公見語曰:「向所道四人,此則是也。」覺張誘世年可五十;石慶安甚童蒙,年可十三四;許玉斧年如今日所見;丁瑋寧年可三十四五許,並著好單衣,垂幘履版,惟慶安著空頂幘。公又曰:「玉斧府君師友也。」某曰:「不然。」公又曰:「張誘世」常山人,公弟子也。石慶安,汲郡人,鉤翼夫人弟子也。才均德敵,並人士也。公因語四人言:「君並可各作一篇詩,以見府君,老子亦願聞文筆之美言也。」於是公各付一青紙及筆各一,以與四人。四人即取曰:「但恐倉卒耳。」於是石慶安先作詩,其文曰:

  靈山造太霞,豎岩絕霄峰。
  紫煙散神州,乘飆駕白龍。
  相攜四賓人,東朝桑林公。
  廣休年雖前,所炁何濛濛。
  寔未下路讓,惟年以相崇。

  次張誘世作詩,其文曰:

  北遊太漠外,來登蓬萊闕。
  紫雲遘靈宮,香煙何鬱鬱。
  美哉樂廣休,久在論道位。
  羅駢真人坐,齊觀白龍邁。
  離式四人用,何時共解帶。
  有懷披襟友,欣欣高晨會。

  次許玉斧作詩,其文曰:

  遊觀奇山峙,潄濯滄流清。
  遙觀蓬萊間,巘巘沖霄冥。
  紫芝被綘岩,四階植琳璚。
  紛紛靈華散,晃晃煥神庭。
  從容七覺外,任我攝天生。
  自足方寸裡,何用白龍榮。

  丁瑋寧作詩,其文曰:

  玄山構滄浪,金房映靈軒。
  洛公挺奇尚,從容有無間。
  形沈北寒宇,三神棲九天。
  同寮相率往,推我高勝年。
  弱冠石慶安,未肯崇尊賢。
  嘲笑蓬萊公,呼此廣休前。
  明公將何以,卻此少年翰。

  四人作詩畢,並以呈公。公讀畢而笑曰:「此詩各表其才性也。石生有逸才而輕邁,張生體和而難解,許生廣慎而多疑,丁生率隱而發遲。夫輕邁則真炁薄,難解則道不悟,多疑則思無神,發遲則得靈稽,所謂殊途者也。若能各返其迷,悟其所悟,不當速也。府君弟子所謂管輅請論有疑,疑則無神者矣。」

  言詩畢,各起立,共下山。下山之頃,又見此女子乘白龍而北去。某與諸人步行南下,至山下而各各別去。公曰:「複二十年,當共會于七業宮,遊此地也。」於是豁然乃悟,汗流終日,不能飲食。初下半山,見許主簿來上,相逢于夾石之間。公語主簿曰:「汝何來遲?吾為汝置四升酒在山上坐處,可往飲之,而還逐我。」主簿即去上山,須臾見還,行甚疾,未至山下相及。公曰:「美酒不?」答云:「猶恨酸。」公曰:「此太平家酒,治人腸也。」彥曰:「欲得長生飲太平,何酸之有耶?故是野家兒也。守一慎勿失,後當用汝輔翼君。」於是共至山下各別。某末將主簿及玉斧東去,公還上山。其三人西去五十步,公又遣一信見告云:「許牙累府君。」某答云:「在意。」

  到十日夜,某先具疏此夢,上白諸真道:「得此異夢,分明如不眠,不審是何等,願告之意。」唯紫微夫人見答云:「爾真炁內感,靈求萬方,神表八玄,形與魂翔。此實著至之象,事顯幽冥,非虛構也。如洛公語也。可密示斧子等,勿廣宣露靈中旨也,非小事哉,深慎。」眾真並笑。清靈曰:「以冥通冥也。心感洞照,南嶽君之力也。」

  〔又此一夢事,後東間寫得,既不自見本,不知誰書,所稱某處,是楊君,又當書此以呈長史,故雲某耳。又此四月,或即是乙丑年,亦可是寅年耳。〕

  十月二十三日夜,夢在一大山上,有人見告,此是蒙山大洞室中也。室四面坐相向,皆柏床龍鬚席,四壁多文字而不可了。許長史著葛帴,單衣白袷,坐東面西向。複有三人,皆錦衣平上幘。其一人自稱曰:「我趙叔台父,昔見汝于吳下矣。〔《定錄》告云:『昔趙叔台、王世卿亦言篤學,竟不知人意,為北明公府所引,則是似此人之子,而不知是何時人耳』。」〕吾坐北面南向,許長史伏坐上,因引筆作書,乃沈吟思惟,良久書畢,即見示曰:「此書可通否耶?」書曰:「日月之道,虔晟再拜。今奉佳畫酒杯盤一具於南方,來年六月可以入郭。遣送之事,好而又好。水火之期,求我於大木之日矣。」〔晟猶是成音,漢時亦有人名此。〕

  有學之而不得者,未有不學而得之者也。信哉斯言!右長史寫青紙上,因以見示。〔意中云:作此書,欲以刻名也。〕

  登難之曰:「郭是何義?」長史答曰:「是洞中似郭,非塚墓之郭也。」又難曰:「何以為虔?」又答曰:「虔者敬之始,下有文字,敬之文耳。」又難曰:「何以為晟?」答曰:「晟者日下成侍,日成而月得耳。」三錦衣人同贊曰:「幸哉幸哉!學不可欺。往來至道之時。」

  〔此一條楊自記所夢事,不知是何年。雲六月入郭,未測斯所徵也。此上半行被剪除,正應是稱姓名耳。〕

  許先生前潛景逸世,隱光九霄,冥神洞觀,頤光靈府。幸甚幸甚!平昔周旋,纏綿盟誓,超群先覺,獨造方外。

  〔先生年乃大楊君三十歲。先生初入東山時,楊始年十六,絕跡時年十九。如此明楊小便好道也。〕

  自隔暉塵,行已今日,東眄雲漢,涕先言隕。伏想玄宮融和,所蒞休宜,時乘八風,平蕩滓翳,六天攝威,消滅魔氣,願使真正之信,流行三元,玄無之感,變無窮矣。君前臨發,頻煩想夢所見,贈惠手跡為信。既感冥通,銘得之後,倏忽未頃,如覺千載,適能得之,奇而難解,所謂微乎妙哉,微乎妙哉。近即疏記所夢,密呈。

  〔此先生被試後,楊君因書與之也。一書麻紙極好,此是寫本,所以得存耳。〕

  羲頓首頓首。陰寒,奉告,承尊體安和以慰。未得覲傾企,謹白不具。楊羲頓首頓首。

  羲白:公第三女昨來委瘵,旦來小可,猶未出外解。群情反側,動靜馳白。

  頃疫癘可畏,而猶未歇,益以深憂。

  給事許府君侯。〔此六字,折紙背題。〕

  羲白:二吏事近即因謝主簿屬鄭西曹,鄭西曹亦以即處聽,但事未盡過耳,事過便列上也,自己以為意。此段陳胄、王戎之徒,實破的也。謹白。〔此書失上紙〕

  羲頓首頓首:奉告,承尊體安和以慰。劉家昨夜去使人,惻惻,似中後定也。羲明日早與主簿至墓上省之也。晚或複覲。楊羲頓首頓首。

  先昨亦得車問,想當不審,且以惋怛之,自非研玄寶精,有凌霜之幹者,亦自然之常也,長史許府君侯。〔此六字題折紙背上也。〕

  羲白:奉賜絹,使以充老母夏衣,誠感西伯養老之惠。然羲受遇過泰,榮流分外,徒銜職恩眷,無以仰酬。至於絹帛之錫,非複所當,小小供養,猶足以自供耳。謹付還,願深見亮,羲白。

  羲白:此間故為清淨,既無塵埃,且小掾住處亦佳,但羲尋還,不得久共同耳。尋更白,羲白。〔此二條共紙書,又似失上紙。〕

  羲頓首頓首:宿昔更冷,奉告,承尊體安和以慰。此覲返命不具。楊羲頓首頓首。

  羲白:得主簿書雲,野中異事,郤書別答,奉覲乙二謹白。〔此背,無題,恐失下紙。〕

  羲頓首頓首:旦白反不散,風燥,奉告,承安和,行奉勤白書不具。楊羲頓首頓首。

  羲白:雲芝法不得付此信往,羲別當自齎,謹白長史許府君侯。

  〔侍者白:此九字題折紙背。尋楊與長史書,上紙重頓首,下紙及單疏並名白,又自稱名雲尊體,於儀式不正可解。既非接隸意,又乖師資法,正當是作貴賤推敬,長少謙揖意爾。侍者之號,即其是也。都不見長史與楊書。既是經師,亦不應致輕。此並應時制宜,不可必以為准。〕

  羲頓首頓首:吉日攸慶,未覲廷情,奉告,承尊體安和以慰。羲燒香始訖,正爾當暫還家靜中,晚乃親展,謹白不具。楊羲頓首頓首。

  羲白:野中未複近問,然華新婦已當佳也,惟猶懸心,奉覲乙二。羲白:承今日獲稻,昨已遣陳伋經紀食飲守視之。謹白。

  長史許府君侯。

  〔此六字題折紙背,應在山廨中答書十月五日也。〕

  羲白:符書訖,有答教事,脫忘送,適欲遣承,會得告,今封付,別當抄寫正本以呈也。不審竟得服制蟲丸未?若脫未就事者,當以入年為始耶?羲前所得分者即服,日日為常,不正聞有他異,唯覺初時作六七日間,頭腦中熱,腹中校沸耳,其餘無他,想或漸有理,謹白。

  羲白:主簿孝廉在此奉集,惟小慰釋。小掾獨處彼方,甚當悒悒。羲比日追懷,眷想不可言。上下頃粗可,承行垂念,謹白。

  羲白:昨及今比有答教,事甚怱怱,始小闋爾。頃在東山所得手筆,及所聞本末,往當以呈,比展乃宣。羲白,羲白:奉告具諸一二動靜,每垂誨示,勞損反側,羲白,羲白:五色紙故在小郎處,不令失也。謹白。

  羲白:明日當東山,主簿雲當同行,複有解廚事,小郎又無馬。羲即日答公教,明日當先思共相並載致理耳。不審尊馬可得送以來否?此間草易於都下,彼幸不用,方欲周旋三秀,數日事也。謹白。

  〔右此前五書,並是在縣答長史書,或是單疏,或失上紙也。〕

  羲白:許東興昨中後見顧,主人猶小設,亦不覺久。垂當去,張泓續至,其時日猶可也。奉告雲扶關入門,甚為異事。由羲不能節適酒食,量宜遣賓。伏用悚息,願複察恕。謹白。

  〔此事在都答書長史,當在護軍府中時。〕

  羲白:承撰集得五十許人,又作敘,真當可視,乃益味玄之徒,有以獎勸,伏以慨然。羲聞似當多此比類,暮當倒笈尋料,得者遣送,謹白。

  已具紙筆,須成,當自手寫一通也。願以寫白石耳,願勿以見人。

  〔此當是煮石方,或是五公腴法。楊書自此後並是掾去世後事,不知誰領錄得存,當是黃民就其伯間得也。〕

  羲白:漢書載季主事,不乃委曲,嵇公撰高士傳,如為清約。輒寫嵇所撰季主事狀贊如別,謹呈。《洞房先進經》已寫,當奉,可令王曠來取。一作「已白」,恐忘之,謹又白。

  〔今所有紅箋紙書者,即是此也。〕

  羲白:承昨雨不得詣公,想明必得委曲耳。明晴暫覲乃宣。羲白。

  〔此三書似失上紙,並是在都時答。〕

  羲頓首頓首。晴猶冷,奉告,承尊體安和以慰。比複親展反命,不備。楊羲頓首頓首。長史許府君侯。〔侍者白。此九字題折紙背。〕

  羲白:季主學業幽玄,且道跡至勝,乃當在卷之上首耶?東卿君大歎季主之為人,又羨委羽之高沖矣。承撰集粗畢,極當可視,未睹華翰,預已欣歎,奉覲一二,謹白。

  〔所書東卿論季主事,本別書青紙,與此不相隨,今在第四篇中。〕

  所撰要當令得七十二人,不審已得幾人?若人少者,亦當思《啟冥》中,求其類例也。然造一段作,且當徐徐,未可便出也。亦欲自繕寫一通呈明公,明公常所存棲,乃希心於此者也。羲白。

  羲白:孔安國撰孔子弟子亦七十二人,劉向撰列仙亦七十二人,皇甫士安撰高士宗亦七十二人,陳長文撰耆舊亦七十二人。

  〔此陳留耆舊也。此一書首尾具而不見題,當是函封也。〕

  羲白:別紙事覺憶有此,乃至佳,可上著傳中也。輒待保降,當諮呈求姓字,亦又當見東卿,此月內都當令成畢也,動靜以白。

  〔此又失上紙書語,是初送《神仙傳》答也。保降者,須保命君來也。又注:此並書並似在縣下時,非京都也。〕

  仙傳猶未得治益,要當代東卿至,乃委曲耳。昨日更委曲再三讀之,故為名作,益以慨然。符待晴當畫之,別白。羲白:傳未得書上王生,所以爾者,欲以見東卿。東卿近來倉卒不得啟此,須後至乃呈。尊處已別有一本,不審可留此處本否?羲又欲更有所上,所上者畢,乃頓以奉還也。謹白。

  〔長史此仙傳遂不顯世,不解那得如此,恐楊以呈司命,不許真事宣行,因隱絕之也。〕

  不審方隅山中幽人,為己設坐于易遷戶中未?聊白。

  〔方隅幽人,即謂掾也,令設虛坐於其母戶中耳。〕

  信還,須牛,明日食竟遣送。

  〔右此書失上紙,亦應是函封在縣下時。〕

  羲頓首:奉反告,承服散三旦,宣通心中,此是得力,深慰馳情。願善將和,無複感動。羲頃公私匆匆,是故替覲,小闋奉展,楊羲頓首頓首。

  承二紀有患,懸情。近得師子書,都不道病,此必輕微耳。小晴,遣信參之。謹白。

  承石生往,可念。羲乃識之。頃者甚多暴卒。〔亦無題,此似都下書。〕

  羲頓首頓首:奉告,見所疏夢並上章本末,尋省反復。夢既是注,章亦苦到,甚以慨然。想此魍魎尋散滅耳。比行奉覲。楊羲頓首頓首。

  別疏,願不以示人。諸所屈曲,奉覲一二。

  尊所疏夢,當可解爾,然大要是注氣之作也。羲白,羲近連亦夢小掾有所道小云云,大都無他耳。亦欲不覆信,夢悟,故不上白耳。尊疹患未和,多當是注炁小動,所以爾耳。上章根具,亦當足滅之,謹白。

  羲白:昔得小掾細白布、青紙香珠之屬,然此逼左道虛妄之說,是故不復稍說耳。自當以此物期之甲申也。諸所曲屈,筆不能盡。謹白。

  〔自掾去後,楊多有諸感通事,長史既恒念憶,故楊每及之也。世中多不愜信幽顯,所以不欲備說。爾來已經太元九年、元嘉二十一年兩甲申矣。不知此所期謂在何時?謂丁亥數周之甲申乎?〕

  羲頓首頓首:奉告,承尊體不和,余疹連動,懸情灼灼,想當偶爾行損,承欲章書自陳,亦足以斷注鬼之害也。夢悟亦不可專信,惟當以心鎮之耳,尋複平承。楊羲頓首頓首。

  承紀謁者還,欣之。尊己相見,問其委曲邪?謹白。

  自小掾去世後,咯無月不作十數夢見之。又於睡臥之際,亦形見委曲也。所言所行,如平存爾。然不信既著,遠近所嗤,不敢複言之也。見告,今具道夢,聊複以白,願不怪忤。若尊意為此為罔罔者,願見還,當即以付火。

  〔此書無題,亦是函封,掾恒面來共記,托以睡夢耳。于時諸游貴或聞楊降神,信者多所請問,不信者則興誚毀,故有此言以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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