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紅燈區的國王 | 上頁 下頁 |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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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停止了交談,因為划船體育協會董事會的一個董事發現了他們。「謝謝您的慷慨捐贈,博士先生,我們用您的名字給新艇命名了。」 兩人重新獨處。淡黃頭髮的男子話也多了。他在格拉夫的組織裡有暗線。看來,格拉夫對克朗佐夫的房子也虎視眈眈。 「這個魚商在聖保利越來越強大了,這對我們不利。」施密特·韋貝爾回答,「看著吧,我們會儘快同克朗佐夫和睦相處的。」 銀行家眺望阿爾斯特湖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他能活轉來嗎?」 淡黃頭髮的男子聳聳肩,期待地凝視銀行家,似乎銀行家自己就能回答這個問題。銀行家回避他的目光。 「他有繼承人嗎?」 「一個兒子,不住在聖保利,在慕尼黑讀大學。」 銀行家用那根包了銀的拐杖支著身體。 「到時候給他提供一筆好買賣做做。」 淡黃頭髮的男子頷首,領會了他的意思。 阿爾貝特·希爾歇下午出殯。再次下起了毛毛細雨。人們看見男人們身著緊繃繃的帶細條紋的西服,年齡在五十歲以下的送喪女賓都是一襲黑裙,而且是短裙。三分之二的送喪者戴墨鏡。米琦戴一頂帶面紗的帽子,不想讓人瞧見她那被打得發青的眼睛。蘇加爾的黑色西服太小,所以看上去像一根塞得滿滿的肉香腸。年邁的愛爾娜·哈姆絲女士傷心啜泣,管風琴奏得愈響,她行走就愈像要散架似的。她並不熟悉死者,只是每月給他匯上租金,是一種所謂「消賬」的關係。清潔女工莎洛特抽噎著,一面朝樂隊那邊看。 「我不喜歡看入葬,」她呻吟道,「一聽見管風琴聲就想哭。」 「為什麼?」米琦問,「這不是很美嗎?挺莊重的。」 「你不怕死?」 「為什麼怕?」 「因為你再也不存在了!」莎洛特說,抽泣更甚,「真可怕。」 「如果我不存在了,也就感覺不到了。」米琦解釋,「你怎麼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晦氣!」 「死了就萬事罷休。」莎洛特認定。 米琦粗暴地打斷她的話:「咱們不是活著嘛!就是死了,也還能繼續觀察嘛——我是說,不管你到哪兒,你都存在著。」 年邁的哈姆絲女士轉身面對蘇加爾,想知道魯迪現在的情況。蘇加爾傷心,搖頭:「還在急診室,染上了肝病。」 當一名急於知道情況的刑警隊長擠進送葬隊伍的時候,大家就鴉雀無聲了。 「唔,蘇加爾,你還是不知道海港發生的事?」 蘇加爾搖頭,表示遺憾:「一無所知,警長先生。」 「您的老闆就這麼簡單地落了水?老希爾歇也接著落水了?」 「我們當時不在現場呀,」蘇加爾咬牙切齒,「魯迪失去了知覺——老希爾歇死了。」 警長審視著他:「魯迪·克朗佐夫要是蘇醒過來,恢復了記憶,那該多好。他不會再出問題,我們照看著他呢。」 「這會大大安定他的情緒,警長先生!」蘇加爾滿懷對朋友的忠誠點了點頭。 警長再度審視他,然後無語,轉身走了。其他人對蘇加爾的答話強忍住笑聲。 公墓大門口停著一輛大轎車。拉雅娜讓她的女友蕾吉娜開車送她來此。在途中,她請女友開車到希爾歇寡婦那裡彎了一下,想摸摸她的底,看她在現在的情勢下是否想出售房子。如果價格適中,蕾吉娜的丈夫,也就是IEG公司,有興趣買下。 拉雅娜下車時,送葬的人們都屏住呼吸瞧她。「多俊俏的女人,」莎洛特稱讚,咕噥道,「怎麼說都不為過。她的女套裝真叫人著迷。」 米琦哼了哼鼻子,以示輕蔑。拉雅娜從旁經過時,對眾人略一點頭。 「米琦,當心你的緊身裙在屁股上繃開啊。」 「有嫖客站在我屁股上呢。」米琦反唇相譏。 「真的?」拉雅娜輕蔑地笑笑,「真正的美是由內向外閃光的,對嗎?」 令拉雅娜驚奇的是格拉夫之子也出席了葬禮。其實是格拉夫打發兒子來的。車裡還下來一個人:坦婭,他的夫人。她經過眾人時壯著膽子向拉雅娜親切地點頭致意,馬克斯則對她忽略不看。 遲來的人慢慢到齊了。卡琳也跑來了。他氣喘吁吁,渾身濕透,假髮滑落了,手裡費力地夾著一個綠顏色的東西,花圈問題他沒有解決好。 「這是我們的花圈嗎?」米琦詫異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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