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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本王都開口求情了,」於皜的笑容看起來很無害,「怎麼,知府公子不願意賣本王一個面子嗎?」

  「這……」張建安心有不甘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宮雪霓,於皜都開口了,就算再不滿,他也只能吞下這口氣,「當然,只是王爺可得小心這群乞丐,現在世道不好,滿街都是臭乞兒,難保不會有什麼麻煩事發生。」

  「知府公子所言甚是,本王會牢記在心。父皇與幾位皇弟這幾日便會到來,到時本王會如實上奏,謝過知府公子。」

  聽著於皜有禮的口吻,張建安露出得意的神色,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他清了清喉嚨,惡狠狠的看著宮雪霓,「王爺開口求情,我就不跟你計較此事了,這次算你好運,下次再讓我碰上,我要你好看!」

  行禮之後,他騎上自己的馬,掉頭離去。

  直到張建安一行人走遠,於皜才對跌坐在地上的宮雪霓伸出手。

  宮雪霓謹慎的盯著他。

  「起來。」於皜淡淡的說。

  她遲疑的將手放到他的手上,一股異樣的感受從他溫暖的掌心滑進她的心湖。

  「一年不見,你還是在惹麻煩!」於皜低語了一句。

  他的溫柔令宮雪霓輕顫了一下,不自在的回嘴,「我是看不慣他的惡行惡狀才會出手教訓他,你也看到他那一副有錢有勢便是天皇老子的樣子,令人厭惡。」

  「就算再看不慣,也該明白情勢比人強的道理。」他輕聲數落她,「今日要不是遇到我,你跟你朋友的命都保不住。」

  「我知道。」她的語氣裡有著淡淡的嘲諷之意,「他是知府公子,可以無緣無故的要人腦袋,拜寶親王那位英明的父皇所賜,在這裡王法跟狗屁一樣!」

  他在她的語氣之中聽到了憤恨,他該發怒,最後卻只是輕揚嘴角,暗自笑駡: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乞兒。

  「餓嗎?」於皜輕聲問道。

  宮雪霓懷疑的盯著他看,「怎麼?難不成你要請我這個小乞丐吃一頓嗎?」

  「是。」於皜點頭,「肯賞臉嗎?帶著你的朋友一起來吧。」

  她錯愕的看著他,想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言不由衷,卻一無所獲。

  「好啊!」她揚起下巴,率先走進客棧裡,「我肚子正好餓得慌!好酒、好菜全都拿上來!華哥,把咱們的人全都叫過來。」

  一夜之間,寶親王請城裡數十名乞丐在來來客棧大吃大喝的事傳遍了城內外。

  每個人都認為寶親王的腦子就如同傳聞一般不正常,竟然跟群乞丐和在一起,還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聽說皇兄跟群乞兒交好?」於騰一臉諷刺的看向抖著腿爬上馬的於皜。

  于皜好不容易在魏隆的扶持之下上馬,呼了長長的一口氣,這才露一個笑容,「是啊!那群乞丐還挺好玩的。」

  「好玩?!」

  「是啊!在街上乞討,與世無爭的過日子,看得本王羡慕死了。」

  於騰忍不住嗤笑,堂堂一個皇子竟然羡慕乞丐的生活,這傢伙果然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三皇弟的馬上英姿實在威風凜凜。」於皜看著草原上一匹黑馬如黑箭般射出,那英勇氣概讓他看得兩眼發直,直呼過癮。

  「他就是愛賣弄。」于騰冷冷一哼。

  于祺是三皇子,與于騰同年出世,但因為其生母是當今皇后,外祖父是當朝宰相,手握朝廷財權,所以于祺滿心以為這天下早晚是他的,總以儲君自居,對兩個兄長不屑一顧。

  因為於皜向來沒有野心,所以不管三皇子怎麼對待他,他似乎總無所覺,但是於騰可就不同了,他把於祺自大的行為全看在眼裡也氣在心裡。

  于騰冷冷想著,縱使于祺的母親是當今皇后、外祖父是宰相又如何?雖是同年出生,但自己比他善於籠絡人心,為了帝位謀略多年,朝廷內外也有不少他的人,鹿死誰手還是未知。

  在草原的中心是明日聖上要看皇子們比試射箭的場地,上頭有幾個箭靶,於祺騎在馬上,拉滿弓,朝著箭靶射出,于騰策馬奔去,不甘示弱的跟他幾乎同時將箭射出。

  兩支箭同時正中靶心。

  「二皇兄你是什麼意思?」於祺不悅的盯著於騰,知道他是存心找麻煩,要跟他一較高下。

  「唷!失禮了,怎麼皇弟也與我同射一個靶啊?」於騰一臉無辜的樣子,「真是怪了,怎麼我們打小就是不對盤,看上的東西都一樣?」

  于祺的眼底滿是怒氣。

  「好箭法、好騎射!」於皜像處在狀況之外的猛烈歡呼,還要一旁的侍衛跟著一起鼓掌,「了不起、了不起!」

  于騰與於祺對視著,誰也不服輸,冷冷一哼,各往一個方向掉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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